这个时间段,大街上人来人往,类似于过去的跑灯花,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这也是顺子和宋颀选择化妆的原因。
从洋坟场出来,顺子手臂被宋颀紧紧抱着,软绵绵的气球抵在膀子上,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他斜眼看向宋颀,怒道:“小白狐儿,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大晚上的,画那么多唇印给谁看呢?”
宋颀扭了扭腰,撒娇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吃饱喝足就想抹嘴走人?”
顺子见他一副得手后的兴奋样子,懒得再废话,看到一辆黄包车路过,赶忙伸手拦下,跟宋颀坐了上去。
车夫看着他们二人直摇头,小声嘀咕道:来这种地方干那种事,也不怕阳气外泄鬼上身!
宋颀兴冲冲的正想怼回去,被顺子用眼神狠狠制止。
出来做买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低调,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两人到了老城厢西门下车,车夫见两人箱子沉重,深深地看了一眼。
见顺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车夫原本放光的双眼立即变得呆滞,还带着些许憨厚的笑意。
车夫刻意的表演,自然逃不过顺子的眼睛。
他和宋颀绕过两条小巷,重新换了辆黄包车,到了咸瓜街又换了一辆车。
见顺子如此谨慎,宋颀也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顺子确定再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赶到城隍庙附近,从黑暗的小巷回到住处,翻墙进了自家院子。
开灯后,宋颀迫不及待扯过箱子,“哥,让俺好好瞅瞅!”
不管钱多钱少,这货数起来从来不嫌累。
他一沓沓仔细清点,米刀足有三十万元,仰格兰镑也有十万。
宋颀拿起一沓子米刀亲了亲,兴奋道:“哥,这要是都换成大洋,该有一百多万吧?”
按照当下的汇率,1仰格兰镑可以兑换5米刀,仅仰格兰镑一项就超过了一百万大洋。
顺子忍不住摇头叹息,“特么的时间太紧了,不然把仰格兰镑全拿光。”
除去捐给平章大学的五万米刀,这两次闯窑堂合在一起,两人手里的现金和金条,折算成大洋,足足超过三百万。
宋颀穷人乍富,感觉浑身骨头都轻飘飘的,忍不住问道:“哥,这么多钱咱们怎么花?”
这一问,还真难倒了顺子。
他受师父教诲,知道闯窑堂弄来的钱,决不能为了自己享受。
老张一再教导顺子,若是只为自己享受,不为天下穷苦百姓,那你就永远只是一个贼,一个见不得光的贼!
可他也深深知道,像师父那样,把辛辛苦苦弄来的钱全都送出去,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他看着天花板愣怔了半晌,这才问宋颀道:“小白狐儿,你说咱们华夏怎么这么穷?洋鬼子一个个的,谁都敢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
他们自从到了申沪之后,书看得不少,各种报刊也多有涉猎,见识虽比之前广博了不少,却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宋颀挠了挠头,愤愤然道:“还不是国府军无能,遇到洋鬼子跑得比谁都快。前月的奉天事件,一个大营八千多人,面对五百多小鬼子竟然不敢还手,这不是伸着脖子让人家往你头上撒尿么?”
奉天事件顺子自然知道,因为双方之间经常有摩擦,一开始他并未太在意,只是近日报纸上说小鬼子快打下了整个东北,这让他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师娘的家在东北,师娘要是知道这事,她能坐得住?
肯定二话不说,就赶到东北跟小鬼子开干了!
想到这里,顺子掏出腰间的枪牌撸子,狠狠拍在桌面上,“特么的小鬼子,真是欺人太甚,真当咱们华夏都是怂瓜软蛋么!”
宋颀也从沙发上跳起来,“哥,咱们这书不读了,去东北干他娘的!”
顺子点点头,说道:“咱们手里这些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估计飞机都能买上十几架了,咱们先妥善保管好。”
离开家乡这么长时间,顺子对师父和师娘着实有些放心不下,处理好手头的事之后,他必须回荆涂镇一趟。
第二天,两人经过一番商讨,把金条埋在了后院的桂花树下,米刀和仰格兰镑分成十几份,分别在几家大银行存了起来。
在存钱时,顺子已经把钱分好,一半存在李来顺的名下,一半存在宋颀名下。
宋颀眉开眼笑,嘿嘿笑道:“哥,这不太好吧?我可没出什么力。要不是你,说不定我还天天饿肚子呢。”
两人虽是好兄弟,也是搭档。
但顺子明白,账不分明白,以后怕是很难长期合作下去。
道上因为分赃不均,散伙的搭档多了去了。
他拍了拍宋颀的肩膀,笑道:“钱给你存下了,以后娶十个老婆还是八个,随你高兴。”
话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