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是这样,动起嘴来一个个义正严词,一旦让他们行动,立刻就现出了原形。
有这样一个帮主,真不知道斧子帮的名头是怎么闯出来的!
顺子嘴角挂上一丝冷笑,“既然这样,王老板就当我没来过,行么?”
这个王元申要是能保守秘密最好,他要是敢把消息泄露给倭人,顺子绝对会不念旧情,亲手杀了他。
王元申拍了拍顺子手臂,笑道:“顺子兄弟,稍安勿躁。”
顺子侧脸看向王元申,眼神冰冷而犀利。
王元申道:“在这个当口,咱们华夏人无不恨倭人入骨,小鬼子正是在利用国人的仇倭情绪。”
“咱们只能顺势而为,一来,让倭人计划难以得逞;二来嘛,倭人一旦打来,国人才能更加团结,一致对外!”
“咱们出面让大家处处忍让,岂不被人骂死?今后咱们斧子帮在申沪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说完,他低声在顺子耳边说了自己的计划。
顺子听完之后,立即站起身,朝王元申深深鞠了一躬,“王老板,刚才是我误会您了!”
王元申的话让顺子由衷佩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想出这么完美的对策。
顺子扪心自问,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尤其是应对这些大事,根本就没法跟王元申相比。
王元申哈哈一笑:“就凭我跟五爷的关系,咱们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他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交给顺子,让顺子一旦有事,就打这个电话给,绝对能找到他。
“孙家被盗的事查不出什么名堂,估计也就不了了之了。你先回学校,时刻关注学生动向,一有消息,就及时跟我联络。”
顺子起身告辞,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回到了方浜路住处。
此时宋颀已经去了学校,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顺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师父寄给自己的信,左看右看,想看出这信内中藏着什么玄妙。
师父这次去东北肯定极其凶险,很有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他不会只给自己留下这寥寥数语。
肯定还有别的交待!
信封只是普通的牛皮纸,看不出有什么门道,而信纸却和普通信纸有着很大区别。
纸张稍稍厚了些许不说,字迹也有些洇墨。
顺子心中一动,起身到窗口展开信纸迎亮一看,果然信纸上有一道道浅浅的划痕。
那是钢笔笔尖留下的痕迹,若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想从这些划痕上辨认字迹更不可能。
顺子心中了然,倒了一盆清水,把信纸浸湿,随即一行行清晰的小字出现在信纸上:
顺子,王元申此人赤肝义胆行事果决,足可信赖,遇有不明之事,可向其求助。
另:吾与汝师娘前去奉天,一为杀敌,二为清理门户。门下出逆徒,乃吾终生之憾。东北沦陷,逆徒转而成为倭人走狗,不除之寝食难安。
倭人觊觎华夏久矣,申沪乃华夏之经济命脉,倭人必欲取之。汝学业之余,可助元申共襄抗倭大计,不可须臾擅离。
国恨大于家仇,切记,切记!
顺子读完书信,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信中言外之意,早已溢出纸面。
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果决,也隐隐有几分交代后事的味道。
顺子擦干眼泪,一溜烟跑到大街上电话亭,拨通了津门伊泰利租界施密特花园别墅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冯礼。
“冯叔,我是顺子。师父他...”
电话那头,冯礼的声音有些无奈,“五爷和夫人已经走了半个多月,他老人家特别交代,让我在他们走后十天才可寄出信件。顺子,你可不要怪我...”
冯礼还想解释,顺子已经将他的话打断,“师父手臂的伤势怎么样了?”
“五爷手臂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看来师父的伤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外表是看不出什么了,顺子略略放心。
但是,看信里的意思,师父这次去东北,除了抗击倭寇之外,还要清理门户。
他所说的逆徒,难道是段天明?
顺子这段日子一直也在暗中寻访段天明,但一直没有头绪。段天明难道是在东北?
师父受伤后,能不能敌得过正当壮年的段天明?
对于师父是怎么受伤的,他不想多说。
跟冯礼敷衍了几句,交代他注意保重,便挂断了电话。
顺子心里好似一团乱麻,想去帮助师父师娘,可眼下这个当口,又怎么能离开?
他没有心情再回学校,一个人默默走回住处。
走到住处门前,顺子心里一动,家里若是有了电话,以后办事岂不是更方便?
平时和宋颀一出门,偌大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