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你,我真是一个贼。我这一身本事,都是师父教给我的。师父绰号‘鬼手张’,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江洋大盗。”
“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估计也不会长久。”
听了顺子的话,许多积压在心里的谜团终于解开。
陶展如清醒地知道,顺子绝对没有骗自己。
他说的,全都是真的。
但是在陶展如的心中,依然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她下意识反问道:“你真的只是一个贼?”
顺子转过脸来,朝陶展如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去平章大学,只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扩大交往范围,趁机寻找父母。”
这就越发合理了,前前后后都能对的上,容不得人产生一丝怀疑。
但陶展如生在申沪,从幼年开始,便接受了很多新思想,根本不会被世俗观念所束缚。
她正当憧憬爱情的年纪,一旦心有所属,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再加上她本身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服输的性格,这样的结果,她不仅不愿接受,更要执意扭转。
顺子是盗贼又怎么样?可他是抗击倭军的英雄!
即便是贼,也肯定是一个侠盗。
她心里有他,便把一切都往好处想。
陶展如抬起手背擦干眼泪,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陈智信,你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顺子抬起头,见陶展如平日黑白分明的眼球,已经布满了血丝,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你问,我绝不说谎。”
“陈智信,你喜不喜欢,我,陶.展.如!”
陶展如认真看着顺子的双眼,说到最后,一字一顿。
顺子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跟陶展如四目相对,沉默不语。
“既然你不说话,你就是默认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陈智信连倭国的军舰都敢炸,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
“陈智信,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顺子被激起了心中傲气,不就是相互喜欢吗?谁怕谁呀!
难道自己真的要像师父那样,一直孤家寡人。
但是到了五十多岁,还不是让师娘给拿下了?
白白浪费了多少年光阴!
人生在世,要快意恩仇,更要快意情仇。
否则这一辈子,对不起自己,也辜负了和自己相互喜欢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顺子的一双眼睛顿时精光四射。
他朝着陶展如郑重点头,“是!陶展如,我喜欢你!”
“从你第一次开始给我们补课,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陶展如芳心大慰,喜极而泣。
她探身扑到顺子怀里,不停捶打着顺子胸膛。
“陈智信,你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什么事都瞒着我。以后,不许这样了!”
顺子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但心里却十分快慰。
他伸手抚摸着陶展如的短发,答应道:“只要你为我保密,我什么都不瞒着你。”
陶展如抬起头,微笑着捏了捏顺子脸庞,“臭小子,这次要不是受伤,什么时候才能跟我把话挑明?”
“这一点,你可比不上人家宋颀。”
顺子咧了咧嘴,“我怎么能跟他比,小白狐儿那脸皮,比城墙还厚。”
见顺子表情有些痛苦,陶展如赶忙起身,轻轻掀开了被子。
见顺子胸口偏左的位置,雪白的纱布上渗出了一片血迹。
她不禁大惊失色,“怎么会伤在这里?”
顺子轻轻点头,“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回头得好好谢谢昨晚那个医生。”
“她不仅救了我的命,还让我做了那么美好的梦。”
不等陶展如说话,顺子继续说道:“进手术室前的第一眼,我迷迷糊糊中就觉得她很像我的妈妈。那双眼睛,我不知梦到过多少次。”
听着这话,陶展如有些心酸,轻声劝慰道:
“只要确定你父母还在申沪,我们大家一起找,就肯定能找到,不要担心。你先别说话,防止扯着伤口。”
“都是皮肉伤,没事!”
顺子想起身坐起,但十分虚弱,身子刚刚抬起一点,又无奈躺了回去。
“展如,那个女医生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好,我让宋颀去找她。”
陶展如起身,快步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喊道:“你们都进来吧,顺子醒了!”
顺子醒了这么久,总不能把别人一直关在门外。
宋颀携着林素的手,率先走进。
他满脸都是笑容,嘚瑟道:“我就说吧,只要展如姐一来,我哥铁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