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门的人杀人越货,那就是越界。
杀人失手被捉,自然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人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
即便是找到人出面说情,最轻的处罚也是剁手剁脚。
听到顺子这么说,常鸿志脸色微微一变,躬身道:
“李爷,看在大家都是荣门的面上,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颀把眼一横,“算了,你说得倒是轻巧!要是咱们真睡着了,此时怕已经是横死荒野了吧?”
“要不...要不咱们补偿你们些钱?”常鸿志语气变得愈发谦卑。
荣门子弟出门在外只为求财,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你出的钱还不够。
没想到顺子把嘴撇了撇,冷笑道:“你以为咱们缺你那三瓜两枣?”
这些跑轮活儿的,除了打点老柴,自己手里还真没多少钱。
就算有钱,顺子也不可能看得上。
自从跟师父学艺的那天起,老张就教导过他,除非遭遇生死,规矩绝不能破。
若是任由这些家伙这样下去,这条线上还会死多少人?
常鸿志见顺子把刺刀拄在地上,沉声问道:“李爷,你究竟想怎么样?”
顺子沉声道:“简单,留下他一只手!”
“李爷,能不能商量商量?”
“不能!”
想杀老子,留下他一只手,已经太便宜他了。
按照道上的处罚,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顺子虽然有仇必报,但也不是嗜杀之人。
“他要是识相的,就自己来,免得老子脏了手!”
见顺子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余地,常鸿志脸色陡然一变。
他朝手下人一声低喝:“走!”
黑子等人转身便走,常鸿志不等自己话音落下,已经挪出了好几步。
朱三虽然差点吓尿,但反应还是极快。
常鸿志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意思,立即起身向旁边冲了过去。
他们都不相信,面前的两个年轻后生,有那个胆子突下杀手。
朱三刚冲出不到一步,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手!”
随后,他收住脚步,呆立在那里,两只眼睛看着顺子,充满了恐惧。
其他人听到叫声,也都停了下来。
只见朱三左手握着右手,鲜血从指缝中汩汩而下。
而车厢的地板上,则掉落一根食指。
看那长度,这根食指肯定是齐根而断。
朱三长年苦练右手刀,没了这根手指,他苦练多年的手艺算是废了。
这还不如自己动手呢,好歹能把右手留着。
常鸿志惊讶地看着顺子:“你...”
“你什么你?只是一根手指而已,够便宜他了!”
宋颀瞪了常鸿志一眼,继续说道:“咋地,还嫌少?”
“不...不少...”
常鸿志自从领人跑这条线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顺子看他一张长脸毫无血色,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不由心中一阵厌烦。
他冷冷地说道:“记住我说的话,滚!”
常鸿志从怀中掏出手帕,包起朱三的断指,朝众手下道:“我们走!”
待几人离去,其他乘客依然不敢过来落座。
看向顺子和宋颀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畏惧。
宋颀收起枪,凑到顺子身边,低声道:“哥,真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要点钱不香吗?”
“拿了他们的钱,我怕脏了手!”
见顺子余怒未消,宋颀嬉皮笑脸劝道:“哥,你这话说的不对。他们的钱要是干净,咱还不要了呢!”
顺子突然看向宋颀,说道:“小白狐儿,你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个时代火车速度极慢,折腾了这么久,才刚过无锡。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火车才到达金陵火车站。
顺子对宋颀说道:“咱俩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早晨再去浦子口坐车。”
从金陵坐火车北上,必须先渡江到浦子口。
此时若是渡江,怕是不等到浦子口就已经天黑。
更何况金陵乃是国都,两个人都想在城里逛逛。
夕阳渐渐西下,昏黄的阳光撒下,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黄色。
鸡鸣古寺的钟声若有若无,飘飘荡荡,从玄武湖上空悠悠传来。
整个金陵,显得沉闷、无力,好似一位垂垂老者。
顺子和宋颀混在人流中,出了火车站广场,走上中央路。
刚到中央门附近,顺子便感觉到了几分不自在。
他看了眼宋颀,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