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半晌之后,他方才说道:“虽说咱们宝春山的兄弟遍布奉天,但是只知道名字,找起来还是很困难。”
“能不能大约母说一下,这女的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做什么的?”
许长生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顺子,显得特别真诚。
顺子想了想,说道:“年纪大概四十一二,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鹅蛋脸,皮肤很白净。”
“至于是做什么的,这个很难说。有可能是医生,也有可能在工厂当工人。”
许长生拍了拍手,笑道:“这就好办多了!兄弟你等着,不到明个晌午,俺就给你回话。”
说完之后,许长生一点也不耽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对那一箱子钱,竟是连看也不多看一眼。
许长生走后,顺子又把自己刚才的话,反复思量了好几遍。
这些信息应该都是公开的,说出去也没有关系。
确定没有暴露母亲身份的漏洞后,这才安下心来。
许长生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吉顺旅社餐厅。
见顺子和宋颀走来,立即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李兄弟,跟你说个好消息。”
说到这里,他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李一川找到了!”
顺子知道自己母亲身份隐秘,自然不会急着追问。
找到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他这才问道:“李一川现今在哪里?”
许长生压低声音道:“你们要找的这个李一川,还真是不简单。”
“虽是一个娘们,却比爷们还要爷们!”
他这个说法,顺子并不感到意外。
母亲到关东来做什么,他早已知晓。
只听许长生继续说道:“据说前不久,奉天纺纱厂、奉天制麻会社,还有满蒙毛织株式会社的工人罢工,就是她组织的。”
“把穷苦人组织起来,跟小鬼子对着干,一个娘们有这个胆魄,真是让人佩服!”
许长生说着,露出一脸钦佩。
宋颀听得心里直着急,催促道:“许大哥,你先别卖关子,先说说这个李一川现今在哪里。”
许长生看了顺子和宋颀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工人罢工被小鬼子镇压了,李一川也隐藏了起来,就在奉天制麻会社。”
“幸亏工人里边有咱们宏门的兄弟,不然还真找不到她!”
听到这里,顺子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连忙说道:
“许大哥,现在方便不方便带我们去见她?”
许长生拍了拍胸脯,低声道:“两位兄弟的事,就是我许长生的事。咱们吃完饭就过去!”
顺子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囫囵往嘴里塞了两个大肉包子,喝了几口粥压下。
对许长生道:“许大哥,咱们这就走吧!”
看着顺子着急的样子,许长生笑了笑,放下了碗筷。
出了吉顺旅社,三人叫了一辆马车,沿着四平街一路向西。
过小西门继续向西,到了小西道门向南拐,走不多远,进了一条宽阔的街道。
原来奉天制麻会社就在第一小学边上,紧邻奉天附属地。
三人到了厂门口,立即被厂里的保卫拦下。
“你们三个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宋颀在心里暗骂:老子光明正大,哪里就鬼鬼祟祟了?
当了倭人工厂的看门狗,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为了不耽误正事,宋颀强压着心头怒气。
顺子朝保卫赔笑道:“大哥,俺们来找个亲戚,麻烦通融一下。”
保卫把下巴抬得老高,不屑道:“你以为扶桑人的工厂是菜市场,你想进就进?”
许长生赶紧凑了上去,偷偷把十倭元塞到保卫手里。
不料保卫狠狠把钱摔了回去,“少跟老子扯犊子,没有出入证跟扶桑人开的条子,谁来也不好使!”
这看门狗可真够敬业的。
顺子凑了过去,用倭语说道:“你今天表现不错,回头给你加工资!”
说着拿出身份证明书,把封面朝保卫扬了扬,径直走进了厂区。
保卫一脸惊讶,这个扶桑人怎么这么拽?
难道是会长家的大少爷?
任凭宋颀跟许长生从他面前走过,不敢再伸手阻拦。
许长生快步追上顺子,低声道:“往左边走,在织布车间的车间办公室。”
当下他一路小跑,领着顺子和宋颀,来到一栋宽大厂房,直接上了厂房东头的二楼办公区。
办公楼下,车间里的机器轰鸣声不绝于耳,工人们在织布机前往来穿梭,没有一刻空闲。
顺子问道:“许大哥,李一川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许长生把两人领到了会议室坐下,“两位请稍候,俺这就去让山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