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颀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伸手拍了拍大汉肩膀。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俺虽然长得带劲,可不代表俺只会哄小娘们。”
他伸手把顺子拽到自己身边,伸手指了指顺子。
接着说道:“大哥,他长得磕碜,枪法俺也懒得教他。”
他又指了指对面矮墙上的三个玻璃瓶,“看见没,打碎那三个酱油瓶,我兄弟不用第四枪。当当当,都不带停顿的。”
那矮墙距离他们可不近,将近四十米,用手枪打这么小的目标,确实很难做到。
大汉斜了宋颀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俺见过能吹的,还没见过这么能吹的!你要是再在这待几天,河西镇的牛肉肯定便宜!”
宋颀有些迷糊,问道:“为啥?”
“牛都被你吹死了!”
听这两人说话没完没了的,顺子心中暗暗着急。
说好的天黑前,这大汉怎么就能这么淡定,像个没事人一样。
宋颀朝顺子努努嘴,对大汉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把枪给他试试!”
顺子在心中好笑,这个小白狐儿,太能装逼了。
大汉点头,“今个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骡子还是马。要是真像你说得那样,这么远都能打中,俺都要喊他一声哥。”
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盒子炮,递给了顺子。
这次说话却一点都不啰嗦,十分干脆利索。
“兄弟,麻溜儿滴!”
顺子接过枪,打开保险,砰砰砰三枪打出,三个玻璃瓶应声而碎。
把枪还给大汉,顺子笑道:“哥就别喊了,咱们麻溜点,去把磨盘岭挑了。”
大汉嘿嘿一笑,“你当俺想跟你们磨叽?也不知这会儿马喂饱了没有。”
“走,跟俺过去看看。”
汉子从豆腐面门前的矮凳上站起,领着顺子和宋颀向镇西头走去。
到了牛马行附近,汉子老远就扯着嗓子喊,“老王头,马喂饱了没有?”
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小老头应声出来。
“早喂饱了,您吩咐的事,俺老王哪敢耽误。”
汉子看着老王头,指了指顺子和宋颀,“挑两匹好马,把鞍镫都配齐了。”
老王头面露难色,“您也知道,这兵荒马乱的,马匹可真不好搞。”
汉子把眼一瞪,“卖给谁不是卖?你这是怕俺不给钱还是咋滴?”
话说完,汉子掏出两张十元的倭币,交到老王头的手里。
“够不够,不够俺回头再给你送来!”
这汉子,让顺子有些看不懂。
啰嗦起来婆婆妈妈,该爽利的时候干脆利索。
老王头拿到钱,立时喜笑颜开,“够了,足够了,不用再拿了。”
这个时候的倭元,以金本位计算,一倭元跟一枚袁大头,基本价值相当。
此时虽然马匹较贵,七八块大洋也就够了。
多给了钱,老王头自然高兴。
不大一会,他便把马牵到了院子里。
顺子和宋颀重新把包裹和箱子绑缚在背上,上马跟着大汉,直奔磨盘岭方向而去。
顺子本不会骑马,但有功夫在身,适应一段路后,越骑越稳。
大汉一左一右瞥了两人一眼,问道:“两位兄弟真是好胆色,你们有枪吗?”
宋颀拍了拍右边裤腰,“没枪怎么敢去挑了人家山寨?”
谁知汉子神色立即一紧,把盒子炮抄在了手里,问宋颀道:“兄弟,你咋用小鬼子的鸡腿儿撸子?”
这个家伙的眼够尖,警惕性也很高。
隔着衣服,就认出了宋颀这支枪是王八盒子,并且做出了反应。
宋颀笑道:“大哥咋见外了呢?这枪是从小鬼子那里抢的。”
说着,他拿出一个弹药包,“你看,里边都是鸡腿儿撸子用的。”
汉子没想到宋颀这么坦诚,立即笑道:“能从小鬼子那里抢到这玩意,俺跟你称兄道弟倒也不亏。”
一个小时后,三人来到磨盘岭。
两名绺子站在山口道路两边,见到三人赶来,立即端起枪。
汉子也不下马,也不拔枪,而是冲着两名绺子开口便骂:
“小逼崽子,在老子面前也敢动枪?问问你们大当家的谢驼子,见到俺大来妈,他敢不敢动枪?”
顺子和宋颀对望一眼,满脸都是惊讶。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黝黑汉子,就是廖云珠口中的大来妈。
这个家伙除了嘴碎一点,骂起人来像个泼妇,哪里像个娘们?
只听大来妈继续骂道:“麻溜儿滴,让谢驼子给老子滚出来!他娘的连寡妇的童子票都绑,还讲不讲点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