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一出手,他就摆手拒绝搀扶。以我当时的手速,他若不是身负武功,只会在我扶住他之后,才会有所反应。”
“那你看出老棺材什么门道没有?是不是鹰爪功?”宋颀继续追问。
顺子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神?人家一摆手我就能看出哪门哪派?”
宋颀道:“这么说,小的那个是真不会功夫了?估计老的也不是好功夫。”
“像他这个年纪的人,有绝世武功,绝对会想办法传下去。”
“就像俺爹,为了让我学会门内的那些功夫,小时候可没少打我。”
顺子朝河里丢了一粒石子,若有所思道:
“也不一定,万一这对父子都是老狐狸,小的反而隐藏更深呢?”
虽然没有试探出太多东西,但顺子基本可以确定,王氏父子不会鹰爪功。
猜测没有得到验证,顺子和宋颀心情都很低落。
晚上两人兴致恹恹回到方浜路住处,顺子给郑孝真打了电话。
让她暂时不要把余世通盯得太近,免得身份暴露。
第二天一早,顺子和宋颀正在练功,冯公则突然到访。
两人把冯公则迎进屋,宋颀转身去倒茶。
冯公则立即摆手制止,说道:“宋兄弟,不用倒茶了,马上跟我出去。”
“老板回来了,在振华报馆。”
顺子意外中带着惊喜,问道:“王老板怎么会出现在报馆里?”
宋颀也是一脸疑惑,看着冯公则。
冯公则压低声音说道:“先别问这么多,到了就知道了。”
顺子和宋颀顾不得吃早饭,跟冯公则来到校场街,要了两辆黄包车。
当下冯公则在前,从校场路左拐上了福佑路,再转晏海路出老北门,在沿着豫州路一直来到四马路。
黄包车刚上四马路,冯公则就让车夫停下。
他也不付钱,只是挥了挥手,说道:“别跟着我们,都去忙去吧!”
两名车夫也不啰嗦,扭头便奔向法租界方向。
顺子猜测,这两个车夫多半是斧子帮的,不然大清早的,车子怎么可能那么好找。
下车后的冯公则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双手拢袖,脊背微驼,像是个落魄的读书人。
他这副样子,倒是跟四马路丝毫没有违和感。
清晨的四马路,各书寓和长三还没有开门迎客,显得有几分冷清。
倒是路两边的报馆,陆陆续续有人进出。
此时的四马路,可以说是整个申沪最奇怪的地方。
商物印书馆、华夏图书公司、申沪时报、神州报馆、时事新报等一大批书店和报馆都集中在这条路上。
而在报馆和书局的里弄,则是各种书寓和长三,可以说是三步一寓,五步一坊。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就这么奇怪地组合在一起。
也许那些落魄的才子们,在这里得到佳人的慰藉后,才能写出让花国群芳落泪的好文章。
顺子和宋颀平时不做买卖根本不来这里,就请了一次花酒,也是来去匆匆。
见到四马路上的这副情景,也是不由啧啧称奇。
向西走过几家丝绸店,冯公则也不回头,向右一拐,走进了百福里小巷。
顺子抬头一看,只见小巷口再往西只几米远处,便挂着一块木牌。
白底黑字,写着“振华报馆”四个字。
他和宋颀赶紧跟上冯公则,只见他脚步匆匆,走进了振华报馆的后院。
冯公则如此谨慎且神秘,连自己手下的车夫都要避开,这让顺子意识到王老板可能出事了。
进院之后,冯公则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朝顺子和宋颀道:“到了,老板就在里面。”
说话时,他挺直了脊背,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笃笃笃!
冯公则连续三次急促的敲门声之后,房门打开。
站在门边的,是王元申的贴身护卫兼秘书孔鹤鸣。
孔鹤鸣朝顺子和宋颀笑了笑,说道:“都进来吧,老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这间屋子是个套间,王元申此时正坐在外面的餐桌边。
见众人进来,王元申连忙起身,招呼道:“没有外人,都坐下吃饭,咱们边吃边说。”
他身形虽然比之前略显消瘦,但精神还算健旺。
落座后,顺子问道:“王老板,你怎么办起报纸来了?”
王元申笑道:“我哪有这份闲心,让我报馆的那名手下把这里盘了下来,这样我也好有个藏身的地方。”
原来,王元申去赣江省,是为了刺杀江中石。
行动策划了很长时间,但在最后关头出了破绽,没能行刺成功。
王元申也因此遭到特务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