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凤岐颤抖着手把木盒拿到面前,轻轻放下。
然后从木盒里拿出一个油布包裹的方块,缓缓打开。
一块乌沉沉的玄铁牌赫然呈现!
在烛光的映照下,顺子清楚看见玄铁牌的正面,跟那日在东耳房看见的图画一模一样。
果然是倚庐望远牌!
他上次进入祠堂,嫌王家祖上牌位晦气,便没有动。
谁能想到,秦凤岐这只老狐狸竟然在牌位的底座上还装有暗格。
这份心机,远非常人所及。
秦凤岐拿起两块玄铁牌认真比对了一番,发现材质、重量和雕刻的笔法都十分一致。
他又把玄铁牌翻过来,查看背面的流纹。
两块牌背面的流纹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流纹的粗细却大致相当,秦凤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时王怀林已经起身,来到父亲身边,问道:
“爹,怎么样?是不是真的?”
秦凤岐的脸上荡漾着笑意,轻轻点点头,
“嗯,真的!世通这次干得不错,要好好奖励他一下。”
说完话,他小心地把倚庐望远牌包好,重新放了回去。
再拿起徐妃半面牌,秦凤岐恋恋不舍地摩挲了几下,用绒布包好,然后打开另一个牌位底座,把徐妃半面牌放了进去。
原来他打开的这四个“套娃”,每一个底座下面都有暗格。
原来这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看来是对四块玄铁牌志在必得。
顺子心跳如擂,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但他伏在屋顶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老狐狸虽然年老,但功夫在身,听觉好于常人,顺子不敢大意。
祠堂里,秦凤岐看着自己儿子,低声道:
“儿子,爹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一定要把怀社经营好,人多力量大,成功的几率也更高。”
王怀林点头,随即问道:“爹,你说张家的玄铁牌怎么会在他徒弟手里,那个叫张永泰的,是不是死了?”
“不奇怪,他那样的人,成天一个人在江湖上飘来荡去的,迟早会被仇家弄死。”
秦凤岐转身走向房门,眼神中露出几分森冷。
王怀林赶忙打开房门,搀着秦凤岐走了出去。
把秦凤岐送去三进的卧房,王怀林返身走出,对朱广立道:
“老朱,带着你的人回去,还像往常一样,外面加强巡守,屋里也不可片刻松懈,都醒着点!”
朱广立把身子站得笔直,朝王怀林拱手道:
“会长放心,兄弟们轮番睡觉,也不累,保证个个随叫随起。”
听了这话,顺子才明白坏社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
余世通看起来权力不小,其实并不是掌权者,真正掌权的人,应该是王怀林,或者说王氏父子。
王怀林微微点头,迈步去往前院,在即将步入穿堂时,丢下一句话:
“再辛苦几天,等我弄死那小子,就不用这么累了。”
顺子不由脊背一凉,他说的那小子,可不就是自己么?
这个白面无须富富态态,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家伙,竟然怀着这么毒辣的心思。
王怀林回到前院之后,朱广立朝手下们挥挥手,“留下两人巡逻,其他人回房间,一半人候命,一半人睡觉。”
手下答应一声纷纷散去。
顺子看着朱广立离开的背影,有些疑惑,就留两个人?
是发现我了,故放烟幕弹?
他抬眸望去,看向吴义丰那边。
却见吴义丰留下了四个人巡守,六个人巡守,应该是够了。
这两人配合还挺默契,看来这段日子一直这样。
这六个人有两个留在三进正院,四人晃悠了一圈,走向前面院落。
约莫等了半个小时,这六人慢慢携带,巡守频次渐渐减少,尤其是后院两人,只在秦凤岐卧房前晃悠。
宋颀找到空隙,从屋顶爬到了顺子身边。
“哥,我在那边啥也没看见。你在这边看到了什么?”宋颀压低声音问道。
顺子道:“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只不过老狐狸不姓王,姓秦,名叫秦凤岐。”
宋颀把眼一横,“哥你之前的猜测都是真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弄死他!”
顺子道:“先拿到玄铁牌再说!”
待那两个巡守转过身去,他顺着屋顶爬到房檐,双手扶住廊柱一滑而下。
落地后,顺子一刻不停,身子靠上祠堂大门,随手打开门锁,一侧身挤了进去。
宋颀很想跟进去看看热闹,还是硬生生忍住,趴在屋檐上警戒。
顺子见宋颀没跟进来,不由微微一笑,这家伙倒是挺敬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