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给余世通和汤令先倒茶,只是淡淡说道:
“余老板,我又不想把申沪的帮会都给吞并了,哪有那么多要帮忙的?”
这话让余世通脸色一阵尴尬,心中却是一阵窃喜:这小子没有这个心思,那就安心了。
他看了看汤令先,说道:“令先,你们荣门各帮会一直面和心不和,现在有了李爷坐镇总瓢把子,一定要辅佐好李爷。”
汤令先刚才被顺子弄得心里噗噗直跳,这会儿还没平静下来。
经余世通这么一提点,立即表态道:“总瓢把子,申沪荣门这几家帮会谁要是不听话,我来帮您收拾,不需要您出手!”
他见顺子眼神柔和,没有丝毫戾气,当下放心了不少,接着说道:“当然了,江淮帮冯爷本事比我大,心也比我细,以后遇到事还得多听听他的意思。”
这个姿态摆得就比较正,对自己的定位也很准。
顺子微微一笑,“江淮帮的规矩大,多听他的意思,你能受得了?”
汤令先拍胸脯道:“咱们荣门子弟,就该像江淮帮这样,不能满大街摘帽顶吃大划,天天被人骂贼骨头。”
摘帽顶一般都是下三重小贼做的小买卖。
这些小贼多数在电车上,看见路上行人帽子名贵值钱,趁其不注意伸手摘走,失主惊觉时,车已跑远。
失主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会憋屈得很。
吃大划,则是指偷钢笔。
这个时代派克金笔风靡申沪,不论新旧派克笔,都能卖个好价钱。
偷钢笔也没啥技术含量,一旦失手,直接把笔丢在地上,同伙上前捡起“物归原主”,不仅不会失风,还会得到失主的感谢。
因此摘帽顶和吃大划在申沪满大街随处可见,也最为申沪百姓诟病。
听汤令先这么说,顺子笑道:“你要是真能做到这样,那个任世方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毕竟是梦里的事,做不得真。”
汤令先以为顺子已经把任世方的事情揭过去了,没想到他又提起,不由心里又是一慌。
只听顺子继续说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过汤爷你记住,谋财不害命,荣门的这条规矩永远不能破!”
“是!是!属下一定铭记在心!”汤令先连忙站起身,俯身拱手。
顺子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容不得他不表态。
余世通笑道:“什么都听总瓢把子的,这就对了!”
顺子道:“余老板,你放心好了,帮会各自赚自己的黑心钱,我不想过问。但是不要惹到我,不要惹到龙华山,嗯,还有申沪荣门。”
他站起身,对宋颀道:“宋爷,你送送余老板和汤爷。”
随后顺子看向余世通和汤令先,“我今天还有事,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余世通探过顺子口风之后,就在想着怎么脱身,毕竟有那么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听顺子这么一说,他自然求之不得,连忙道:
“李爷,既然您有事,那就改天再来打扰,到时候咱们在楼外楼好好喝几杯!”
顺子把他们送到客厅门口停下脚步,笑道:“好啊,就是不知道汤爷的黄盖玻汾还有没有了!”
汤令先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送走了余世通和汤令先,宋颀回到客厅。
“哥,照如今的状况看,咱们在申沪的脚跟是越站越稳了。”
顺子道:“是啊,站稳脚跟了,就该抓紧时间做咱们自己的事了。”
两人午饭后,宋颀开着崭新的福特汽车,载着顺子前往来顺实业公司棉纱厂。
来到二楼,顺子抬手打开了陶展如办公室,而宋颀则把林素的房门敲得笃笃作响。
见顺子进门,陶展如给了他一个白眼,“陈智信,每次不敲门就进来,你看人家小白狐儿,多有礼貌!”
顺子嘿嘿一笑,“就他那性子,他要是把开锁练熟了,你看他还有没有礼貌!”
陶展如给顺子递上一杯茶水,在他身边坐下,脸上荡漾着盈盈笑意,“就你本事大,行了吧!”
顺子拿起茶几上的纸扇给陶展如使劲扇着,看着她青春洋溢的侧脸,心里充满眷恋。
“展如,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跟你说。”
陶展如握着他空着的右手,微微抬眸,“你这个时间过来,肯定有事,直接说吧。”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顺子总是打声招呼就消失一段日子,对此陶展如已经习惯。
“展如,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玄铁牌的事吗?现在我已经找齐,准备这两日就去西川山城一趟,先去看看情况,探探路子。”
陶展如道:“智信,这事我虽然将信将疑,但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也不由得人不去试一试。”
“但是现在正逢酷暑,山城一带又素有火炉之称,你和宋颀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