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孝真道:“小白狐儿,你杀了那个姓许的也没用,说不定明天来个姓孙的,问题出在金陵政府那边。”
“孝真说得对,你就别瞎折腾了。来,喝酒!”
顺子端起酒碗,反客为主,主动招呼起来。
春生嘿嘿笑道:“来来,喝酒,吃菜!你看我这光顾着说话了!”
几人频频举碗,大半瓶酒很快见底。
郑孝真在桌底下踢了宋颀一脚,偷偷指了指酒碗。
宋颀会意,到街上又买了一箱白酒回来。
待众人吃饱喝足,春生道:“你们几个今晚就歇在这,孝真妹子住里屋,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在外面挤一挤。”
顺子问道:“春生哥,你们的队伍叫啥名字?”
“淮上游击队第四支队,原先名叫淮上自治军,张五爷可没少资助过。”
顺子和郑孝真不由对望一眼,原来袁兆祥不久前来过这里。
“怎么?你们知道咱们的队伍?”春生看着两人,脸上带着疑问。
顺子笑道:“前不久我一个朋友曾护送三名地下党,去过淮上游击队。”
他并没说出袁兆祥的名字,祥子和春生一样,都是隐藏身份的人,说出来恐怕多有不便。
“原来是这样,”春生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这事并不知情,“你们先歇着,我去安排一下,明个让人带你们过去。”
春生半夜才返回,次日天光刚刚放亮,就把三人喊了起来。
顺子和宋颀换了身朴素些的衣服,郑孝真也换上了男装。
换上男装的郑孝真越发显得英姿勃勃,只是有些细皮嫩肉的,略显阳刚不足,带着几分阴柔。
众人来到三号码头边上的小吃摊,早有一个中年人等在外面。
春生道:“这是老何,你们路上听他安排。”
五人一起吃了早饭,春生留在码头,老何领着顺子三人上船。
这艘客船极其简陋,除了船长水手有两间办公室外,没有包间。
客舱是在甲板上搭建的一个遮风挡雨的大棚,所有乘客都坐在棚子下面。
春生本以为这趟船开得早,路上盘查会少一点。
让他没想到的是,盘查一点没少,反而比平时更多。
每到一个码头,都有国府军士兵登船盘查,这让老何不由绷紧了神经。
难道是国府军要搞事?怎么盘查这么紧?
一直到午后,客轮才到达太平镇。
宋颀站在船舷边上向南不停观察,半晌后说道:“哥,南边咋越看越像女山湖呢?难道咱们折腾了一圈,又回来了?”
这条航线他们昨天才走过一遍,自然记的十分清楚。
郑孝真北方人坐不惯船,连续两天坐下来,只觉得头晕恶心。
她疲惫地笑了笑,“早知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了,真是受累的命。”
老何低声劝慰道:“再坚持一下,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咱们就到了。”
小客轮过了花园咀之后,河面变得越来越宽。
河道两边芦苇丛生,隔岸已经看不到两边的村庄,尽数被茂密的芦苇遮蔽。
此时芦苇未凋,荻花已绽,一阵秋风吹过,芦青荻白高低起伏。
映衬着镜面一般的河水,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郑孝真忍不住感慨道:“淮水之滨,差不多能跟松花江畔媲美了!”
宋颀笑道:“二顺,你就直接承认吧,俺们家乡比你家乡漂亮!”
“哪有!你这里的山哪叫山,一点气势没有!”
他们两人正在争论,客轮驶出芦苇荡,进入码头靠岸。
顺子抬头一看,码头上写着四个大字:象山码头。
客船刚刚停下,一名国府军少尉带着一队士兵,小跑着登船。
上船之后,先是检查了船只通行证,然后把所有人行李仔细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郑孝真的行李,国府军少尉脸上带着一丝淫笑,“原来是个女的,带走!本官今晚要好好审问审问!”
都快到地方了,却出了这档子事,老何不由脸色微变。
他和宋颀都不由看向了顺子,顺子把手慢慢伸向腰间,盘算着该如何出手才能一举制服这十几名国府军士兵。
郑孝真朝他微微摇头,向码头外面瞥了一眼。
顺子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码头外面有一座军营,至少驻扎着好几百人。
即便解决了这些士兵,他们四人被困在码头上,短时间内也很难逃脱。
顺子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决不能眼睁睁看着郑孝真被不怀好意的国府军少尉带走。
他快步来到少尉身前,笑着问道:“军爷,如今兵荒马乱的,俺妹女扮男装也是迫不得已,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