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杨焕之猛然伸手,把两块大洋拍在桌面上。
张云柏尴尬一笑,把杨焕之的两块大洋收入柜中,却把顺子的钱推了回去。
他有心巴结杨焕之,但杨焕之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
上赶子刻意巴结,只会让对方更加看不起自己。
顺子把张云柏的神色看在眼里,也没有坚持。
两块大洋而已,太较真了反而显得自己格局小了。
他朝杨焕之笑道:“多谢杨大哥,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杨焕之摆了摆手,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在这几千里江岸,哪一处码头不是袍哥的地界?就当哥哥我是尽地主之谊了!”
顺子道:“杨大哥要是有时间到申沪,一定要去来顺实业公司,我们兄弟请你好好喝几杯。”
宋颀见杨焕之一脸的不羁,打趣道:“申沪公共租界四马路,花酒可是不少的,杨大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体验体验。”
郑孝真横了宋颀一眼,粗着嗓子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杨大哥一表人才,怎么可能喜欢那些东西!”
谁知杨焕之脸上却露出了灿烂笑容,“嘿嘿,你别说,我跟宋兄弟还真是同道中人。”
郑孝真向杨焕之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顺子担心郑孝真把杨焕之怼得难堪,连忙拱手道:“杨大哥,各位兄弟,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宋颀心中十分好奇山城天门堂究竟有多大来头,但总觉得自己要是问了,未免有高攀之嫌。
见顺子不问,他索性也不开口,只是道:“杨大哥,还有众位兄弟,等咱们回去,一定在沪上恭候大驾!”
杨焕之和众人一起抱拳,“一定叨扰,后会有期!”
江湖儿女,风流聚散。
今朝把酒言欢,说不定转背之后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尽管大家说得言之切切,却谁都没把日后相见正儿八经当回事。
顺子三人与杨焕之告别后,坐黄包车走出一段路,找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便动身前往新洲县南下镇。
南下镇虽与汉阳只隔了一个武湖,位置也不算十分偏僻,三人却坐车几经辗转,在午后时分才赶到。
镇子不大,大约几百户人家。在骑云街和苍溪街的交叉口处,只有一家客栈。
三人进去要了三间上房住下,顺子对宋颀和郑孝真道:“宋颀跟我出去摸摸情况,孝真你上街打探打探徐家的消息,晚上就在旅店看行李。”
如今有了郑孝真随行,顺子和宋颀不必再为行李的事操碎了心,感觉安心多了。
不料郑孝真却斜眼看着他们二人,没好气道:“你们俩带着我来,敢情就是让我看行李的?”
宋颀不屑道:“你要是有我这轻功,我哥晚上自然会带着你。”
“切,跟你轻功多好似的!”郑孝真立即还击。
顺子笑道:“谁说只是看行李了?在象山码头要不是你,咱们怎么可能得到那么重要的情报?关键时候你出手就行了,小事你没必要参与。”
话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怕自己一个女孩子四处乱闯危险?郑孝真心头一暖,便不再争论。
徐公馆就在镇西头,占地极广,中西结合的花园式别墅,在镇子上十分显眼。
顺子和宋颀根本不用刻意去找,各条街道转了一圈,便把徐公馆所处的位置,以及周边环境和街道摸了个清清楚楚。
天黑后回到旅馆,郑孝真已经早已回来了。
顺子问道:“孝真,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郑孝真低声道:“这个徐仓埠是国府军的高级将领,不怎么喜欢打仗,却更喜欢经商。贩卖粮食棉花烟土,什么赚钱干什么。”
“不过这人对家乡还不错,在镇子上修了路,还捐资盖了一座洋学堂,当地老百姓对他印象不错。”
宋颀撇撇嘴,“这些家伙赚了昧心钱,就会给老百姓一点小恩小惠,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的一点不假,徐仓埠所从事的生意当中,正经生意不少。
但要说最赚钱的,还是要数贩卖烟土。
顺子看了看宋颀,笑道:“这人愿意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就很不错了,很多人连涂脂抹粉的事都不愿意做。”
宋颀道:“哥,你什么意思?咱们晚上不去了?”
顺子笑道:“大老远的来了,不进去探探情况,你能安心?吃完饭睡一会,咱俩下半夜去踩盘子!”
“好嘞!”宋颀答应得开心又爽快。
郑孝真看着他笑道:“好你个小白狐儿,天生就是个贼胚子,难怪长得脸尖眼细的。”
宋颀一点也不恼,嘿嘿笑道:“要是女的个个都长成我这样,保证把男人魂都勾没了!”
这让顺子不禁想起他在申沪男扮女装妆的样子,心头泛起一阵恶心。
“小白狐儿,别再说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