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忙停下脚步,宋颀在顺子耳边低声道:“哥,这是拉枪栓的声音。”
连宋颀都听到了,顺子自然听得更加清楚。
那声音有些清脆,拉的只是空枪,并不是推子弹上膛。
这个时辰在擦枪?多半是夜里有人值守。
顺子侧耳一听,旁边的房间里人也不少,加上前面卫兵室里的,估计得有一个排。
老徐在这里安排这么多人干什么?难道真有宝物?
他本来以为这里并不会有宝物,毕竟外面传得太疯了,说徐仓埠是孙元魁的顶头上司,孙元魁盗取东陵后,自然要给他上贡。
并且传言,徐仓埠把宝物卖了一部分,用得来的钱在老家建了这座徐公馆,专门用来藏宝。
顺子一直对此持怀疑态度,且不说在乡下建一座公馆对徐仓埠来说,根本不算事,用不着变卖宝物。
人家能走到那个位置,肯定不是傻子,社会上都传成那样了,他怎么能安心把宝物放在这里?
但是,徐公馆藏着这么多守卫,又该怎么解释?
他跟宋颀在黑暗中趴伏了一会,只能听到里边脚步声十五分钟响起一次,却并没有卫兵出来巡逻。
顺子低声道:“那处地下室入口,就在卫兵室门前,咱们要进去难度太大,明日把迷香带过来再下手。”
他们白天看不到院子里边,这一趟来只是踩盘子,东西带的并不齐全。
两人翻墙出去,回到旅馆睡下,一直到中午方才起床。
吃过午饭后,宋颀和郑孝真都来到顺子房里。
顺子和宋颀把夜里打探的情况跟郑孝真说了,顺子问道:
“孝真,你脑子好用,你觉得徐公馆里边有没有藏着宝物?”
郑孝真道:“当初金官长的手下过来时,徐公馆里边是真的有两个连,不然外面怎么会传成那样?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她想了想,分析道:“估计那次事件之后,徐仓埠把东西转移了。不然的话,卫兵不会减少这么多。”
宋颀道:“这些老军阀狡猾得很,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他究竟有没有转移宝物,倒是难说得很。”
说这话时,宋颀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他也知道,不管是谁,宝物被人惦记上了,绝对要挪个地方,绝对不会再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
只是这说好的买卖,到了眼面前了却不去做,他实在手痒得很。
不管有没有收获,他都想去试一试。
顺子早就猜到了他的小心思,笑着说道:“那就下午好好睡一觉,半夜过去看一看。不管有没有东西,咱们天一亮就离开。”
晚上吃过饭,两人照例要先睡觉,养足精神了才好半夜行动。
顺子刚刚躺下,郑孝真就过来敲门。
进门后,她对顺子低声说道:“你说怪不怪,今天下午我在街上转悠时,看到了杨焕之。”
“他怎么会来这里?”顺子开门后回到床边坐下,没了睡意。
说实话,他一直觉得杨焕之这人不错,行事虽然有些霸道,但那是对自己不喜欢的人。
人正直,也够义气,值得结交。
顺子追问道:“他们有没有认出你?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郑孝真道:“我换了衣裳,又戴了面具,他们怎么认得出来?”
“倒是他们的行迹有些可疑。我见到杨焕之时,他是坐在仓埠路上的一个小餐馆里,而其他四个人分明都是从徐公馆那边过来的。”
“而且每个人都换上了当地老百姓的衣服,跟在汉阳时大不一样。”
顺子点了点头,低声道:“看来他们这是要对徐公馆下手啊,只怕咱们筹划好的事,要被他们搅黄了。”
郑孝真笑了笑,“反正你也没对这边抱多大希望,黄就黄呗。你先安心睡觉,我就跟你说一声,别两伙人到时候撞一起了。”
出来的这段日子,郑孝真心情大好,比她一个人在申沪,成天跟那些大佬、交际花打交道的尔虞我诈有意思多了。
顺子道:“应该不会这么巧,你早点去睡吧。”
他从杨焕之一伙人的行为举止和行事风格分析,他们就是江湖人,不是荣门子弟。
这些人要是半夜盗宝,多半跟他和宋颀不一样,不会等到凌晨两三点。
不是专业的,绝对没有这个耐心。
郑孝真走后,顺子重新躺下,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杨焕之的人要是进了高墙大院的徐公馆,却没有惊动护卫,也算是他们好本事。
可十点刚过,顺子就听到镇西头传来了枪声。
起初只是稀稀落落的两三声,但转眼间枪声变得密集起来。
要是杨焕之进入徐公馆后跟对方打了起来,肯定非吃亏不可。
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