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从一点吃到两点半,吃到没有中饭的客人进门了,饭馆的干活的人也闲了下来。
饭店上班的员工是包吃中饭的,他们基本十一点多趁着客人少就先吃了,但程康还没吃。
他忙活完了,端着个海碗装着饭菜坐到苏安桌子上,还把苏平给支开了。
“平平,你把厨房收拾收拾,然后把晚饭要用的菜理一理。”
苏平点点头,老老实实朝着后厨去了。
程康叹了口气,性子直,单纯,但也容易被人利用。
程康目光从苏平身上收回来,对着苏安道,“问吧,你想问什么?”
这两人现在都没走,程康就知道苏安是在等他。
苏安也不拐弯抹角,“那张文燕什么来头啊?经常来找我哥吗?”
程康扒了一口饭,“我就知道你是问这个。”
“隔壁大澡堂子上班的,是个小寡妇,她男人前年严打枪毙了,组织说她也是受害者,倒是没有受到啥牵连,不过也不是啥好人,名声不咋好,听说.....”
程康扭头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听说跟那些个汉子称兄道弟,去年底的时候,还有个澡堂子客人家里的媳妇闹起来了,她还委屈的不行,说人家想多了,她和那男的只是兄弟,说人家媳妇度量小,心脏!”
“一些不明所以的,说她是澡堂子的正式工,为人民服务,对来往的客人热情点应该的,其实要我说啊,还是那张同志自己不正经。”
“但你说她要有点什么嘛,又没有,她跟人家说说笑笑也不背着人,一副敞亮的不行的样子,年纪好像也不小了,有二十五六了吧,开玩笑的多,真说亲的没有。”
“反正我是不咋喜欢这种为人,没一点分寸,但苏平不懂这些,我也点过他了,他好像没转过弯,你们自己提点一下他吧。
别到时候多了个嫂子了,你们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康叹了口气,“别看平平反应慢,他人老实,勤快,工作稳定,放一些心思不正的人眼里,可是个非常好的冤大头。”
程康的话没有直说,但苏安和任姗都听明白了。
“行,谢谢程师傅,我哥那里我会跟他说的,平时你也帮着照看一下,上班的时候别让他跟人出去,免得着了别人的道了。”
从好运来饭店出来后,两人就去了街前面不远处的亮晶晶澡堂子,任姗往里面蹿了一趟,不小心撞了个搞卫生的婶子,然后赔礼道歉,接着装作无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前台那收票的姑娘长得蛮好看啊,还挺热情的,之前我去国营饭店吃饭,那里面的服务员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为人民服务......”
婶子那松弛的眼皮抬了抬,一言难尽的样子,“呵~,闺女你啊,还是年纪太小了,看人哪能看表面,之前我也觉得这姑娘热情,还把我那丧了妻的外甥介绍给她,本来想着做一桩好事,谁知道啊,差点把我外甥给害了,我那大姑子因为这事到现在还恨着我呢。”
婶子像是一憋着肚子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都不用任姗开口问,只做了个八卦的表情,对方就拉着她巴拉巴拉说的唾沫横飞。
从澡堂子溜出来,任珊舒了一口气,朝着远远盯着张文燕看的苏安使了个眼色,两人朝着东城方向走去。
“安安姐,听那婶子说家里亲戚之前和这张同志议过亲,说她从小就没了妈,跟着她父亲长大,家里有个自己带大的弟弟被宠坏了,是个不着调的。
那弟弟十七岁就娶媳妇了,弟媳妇比她还小呢,生了两个儿子丢家里,两口子去年跑了。
张文燕父女俩也没找过,年前,跑掉的弟弟弟媳妇又抱着个男娃回来了,应该是一家子商量好的,偷偷躲乡下去生孩子了。”
“这弟弟弟媳妇两口子都没工作,整天到处蹿,之前计生办和街道办的三天两头就上门,但张家一穷二白的他们也无所谓,谁要敢过分他们就讹人。
听说上个月计生办的上张家,威胁再不缴罚款,就把张父的工作给那啥了,她家那弟媳妇当即带着三个孩子,上计生办坐了好几天,还放话说,要张父的工作受影响了,她三个孩子就丢谁家养,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此时。
张文燕心里也翻江倒海的,她没想到这苏家两闺女还挺警惕的,就一个傻子,还防狼似的防着,苏安竟然跑到澡堂子来了。
她阴阳了对方几句,说闺女到底是要出嫁的,以后家里兄弟长辈还得靠人家屋里的闺女,苏安也没有吱声就走了,也不知道什么个意思。
之前好运来饭店有个员工上澡堂子来洗澡,她听着人家闲聊中说到苏平,说苏平脑子不聪明耐不住命好,程老板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家里还好几个铺子,偏就他一个儿子。
张文燕顿时就对苏平上心了。
不久前,她兄弟来澡堂子找她要钱,她便拉着兄弟在苏平面前演了一出戏,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