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之靠在门框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走不了,钱不到手出不了城。”
他抱着膀子,说得极其坦然,“出不了城,剿不了匪。”
老汤把枪放桌子上,坐到黄四郎旁边,“黄老爷,您说话不算数啊。
“鸿门宴上说得好,你带头出钱,再套出两大家族的钱来。”
黄四郎又掏了根烟,就静静的听老汤数落。
“可是你不但不出钱,还扮成麻匪跟我们打来打去,不仗义啊!”
“错!”
黄四郎反驳道,“你们看见的麻匪,是我扮的。
“我看见的麻匪,是你们扮的。
“可是他们看见的麻匪,他们以为是真的!
“现在正是让他们出钱剿匪的好时机!
“只要我出钱,他们一定会出!”
老汤又问到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你的钱呢?”
黄四郎示意,“起来,起来。”
老汤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懵懂的站起身。
黄四郎又朝外面勾了勾手。
胡百提着手枪走进来。
路过门框的时候,张牧之伸手一探,直接把他枪给卸了。
胡百也没管,径直走到汤师爷旁边,拽开他旁边的桌案,随后用力一跺脚。
地板顿时竖起一块。
木板之下,竟然装满了白花花的银锭。
黄四郎一摊手,“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老汤目瞪口呆,“啊?”
“鹅城到处都是我的钱。”
……
直播间。
“《无功不受禄》”
“好好好,鸿门宴都说出来了,这么直白吗?”
“怎么有种攻守之势调换的感觉。”
“《费城枪击案》”
“房子地下的财产,简称:房地产。”
“对应胡万埋在县衙,呼应起来了。”
评委席。
周凯伦开玩笑似的打趣道,“当初鸿门宴上,张牧之还是一个无功不受禄的良好青年。
“这才没几天,就变成了钱不到位不挪地的黑心奸商。
“老汤更是掀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直接把那场饭局叫成了鸿门宴,开始批评对方的不是。
“以前谈钱还要收敛些,还得巧立名目,什么给黄老爷接上腿,什么出城剿匪。
“现在就直接明白大方的问你,钱呢?
“两伙人就像不断进行深入谈判的商户。
“彼此的那点手段都摸了个门儿清,没必要再装了。”
张国利接着说道,“黄四郎想要耍猴,最关键的一步,就是要让张牧之和汤师爷出城。
“只有他们出城了,才有机会踩上炸弹。
“所以你们看,黄四郎首先说的是:我们借剿匪名义敛财的套路仍然好使。
“别管咱们两拨人假装麻匪打来打去,在两大家族来看,那就是真的麻匪霍乱,那就是得剿匪。
“这个套路好使,现在还可以继续下去。
“那第二步,就是他出钱了。
“而且黄四郎真的出钱了。
“巧的是,这钱竟然就藏在县衙大堂,他张牧之的眼皮子底下。
“真是应了他自己说的那句话,钱埋在哪儿,事儿就出在哪儿!”
……
老汤伸手抓了两块,“都在这儿?”
张牧之也忍不住探头瞄了一眼。
“这只是一半。”
黄四郎又强调了一遍,“我们想挣多少,他们必须出多少!”
张牧之指着那些银锭,“三舅,有诈!”
老汤立刻把银子丢了回去,“有诈?”
黄四郎当即反问,“诈?炸?!怎么炸?”
胡百松脚,离开大厅,木板重新合上。
张牧之看向老汤,“来回这么多趟,死了这么多人,他一分钱都不出,今天怎么突然出了这么多钱?”
黄四郎问道,“你觉得突然?”
“太突然了!”
“我也觉得突然。”黄四郎竟然直接承认,“想知道吗?过来。”
张牧之走到两人身前。
黄四郎大声说道,“我要当…县长!”
老汤盯着他,“你?”
“我做不了县长?”
两人没吱声。
黄四郎又看向张牧之,“我不像个县长?”
老汤靠回椅背,敲起了二郎腿,“像!我们一走,你就上任鹅城?”
“鹅城?”
黄四郎不屑道,“我买了六个县的县长,我一个人当不过来。
“所以…”
他说到这,突然止住话题,看了张牧之一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