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会议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不到10个人,死气沉沉,一片寂静。
主持会议的杨潇环顾四周:“本来到了年底,按照往常的老规矩,该给大家发年货,舒舒服服地过个好年,但大家都知道现在编辑部是个什么状况,去年是个什么光景,整個科幻界又遭遇了什么样的危机。”
姚海军等人无不唉声叹气。
本来《科幻文艺》办得红红火火,规模扩充到了50多人,没想到一场劫难下来,主编临阵脱逃,虽然没有停办期刊,但也是裁撤人员,压缩编制,任由《科幻文艺》自生自灭。
现如今,满打满算也不到10个人。
眼前的这位主编,杨潇,也是赶鸭子上架,临危受命。
“我们目前情况,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账上只剩下五六万块钱,只够再维持个一期。”
“如果年后我们不想办法把发行量提上去,《科幻文艺》就算想继续办下去,也没有这个资金再办下去,没准会像奉天的那家防爆器械厂一样,破产倒闭。”
“那么,华夏科幻文学唯一的火种将彻底地熄灭!”
“华夏科幻将陷入谷底,今后很长时间都可能不会再出现我们华夏自己的科幻了。”
“……”
面对如此窘迫的困境,姚海军他们一言不发,眼底已经流露出气馁、沮丧,甚至是绝望之色。
发行量从巅峰时的三十万册,断崖式地下跌到现在的两万多册,既无市场,也无资金,更没有供稿人。
除非天降猛男,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们!
就在此时,楼下的门房大声地提醒:“杨主编,有一封从燕京寄给你们的信。”
“燕京?!”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测是位燕京作家的投稿。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料,但也大大地出乎意料,来信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方小将!
“方老师在信上写什么了!”
“是不是要给我们《科幻文艺》投稿?”
“哪怕不是科幻也行!只要他能给我们写篇稿子,《科幻文艺》就有救了!”
“………”
顷刻间,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一双双充满期盼的眼睛盯着杨潇,杨潇看完以后,手颤巍巍地递给他们,声音发抖:
“同志们!方老师要把他写的一篇科幻交给我们期刊发表!”
“真哒?!”
就如同一粒火星落入了炸药桶,整个会议室瞬间爆炸开来。
“不过在发表之前,他希望和我们先当面谈一谈。”
杨潇道:“就在年后,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到时候会再给我们来封信。”
“谈!”
“什么都可以谈!方老师想怎么谈都行!”
在场所有人无不振奋,一扫之前萎靡颓废的样子,无神的眼里再次闪烁着希望的光彩。
毫无疑问,方言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在信寄到《科幻文艺》的5天后,1月22日,黄道吉日。
即便是大冷的天,南锣鼓巷里依旧是人山人海,鞭炮齐鸣,就差锣鼓喧天,红旗招展。
“怎么人还没来啊?”
街坊邻居,探头探脑,时而望向胡同口,时而看向站在老槐树下的方红和韩跃民。
“来啦!车来啦!”
前一秒,方燕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后一秒,她的身后就出现了4辆雪铁龙CX20。
领头的车里坐着龚樰,以及作为伴娘的赵静、章瑜和龚荧,开车的自然是方言。
这年头,还没有完整的驾考体系,因为在84年之前,严厉禁止私人购买汽车。
汽车都属于公车,隶属于各个机关单位。
学车只能跟着单位的老司机师傅学,每个单位按照名额进行分配,名额都是当时的车管所,按照单位汽车数量再分配,而且一考就要花上好几年的时间,因为开车容易,修车难。
学车要从修车学起,学好了才能学开车。
后面的3辆,就是特意找出租车公司包下的出租车,结成了一支拉风的小型车队。
浩浩荡荡,排场十足,吸引了胡同所有人的注意力,群情激奋,叽叽喳喳,一下子就把方言和龚樰的婚礼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噼里啪啦,鞭炮声在整个胡同里回荡。
渐渐地,传到暖洋洋的屋内。
在石铁生、田增翔、隋丽君等好友的见证下,方言和龚樰毕恭毕敬地给杨霞敬了茶。
就见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穿着大红喜庆的旗袍,戴着珍珠耳环,抹口红的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
随后,赵红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让方言和龚樰吃,还要问一句:
“饺子生不生啊?”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