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师还没有来信吗?”
“电话也没打一个,不知道方老师到底什么时候才来川蜀。”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给方老师写封信吧?”
“我同意!我是等不下去了,这一天天过得太煎熬了,简直是度日如年!”
“与其有这个工夫,倒不如多找几篇能用得上的稿子,这一期的期刊总不能只发表方老师的吧,好歹还要再找三五篇。”
“………”
就在众人议论不休的声音,姚海军背对着他们,安安静静地翻看起杂志。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的异样,“海军,你在看什么呢?”
“《十月》。”姚海军兴奋不已,“这期可是出了两篇了不得的好稿子。”
杨潇追问道:“哪两篇?”
“一篇是余桦的《第七夜》,魔幻现实主义,负责的编辑是方老师。”
姚海军说:“还有一篇就是方老师的新,叫《恶意》,现实主义的推理。”
一听到推理,众人倍感兴趣,蜂拥而上。
“像《尼罗河上的惨案》那样的?”
杨潇皱了皱眉。
截至目前为止,引进国内的海外推理和电影并不多,只有阿加莎克里斯蒂、柯南道尔、松本清张、森村诚一几个,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沪市译片厂出品的《尼罗河上的惨案》。
“不一样。”
姚海军翻了翻《十月》,在文艺理论板块,刊登着两篇方言关于推理的浅谈。
一篇是介绍世界各国推理的流派以及其特点,一篇是介绍推理惯用的规则和写作套路。
“没想到推理的门道,一点儿也不比科幻文学少。”杨潇粗粗一看,不禁感叹。
有人突兀地补充了句:“不过国内的推理可比我们科幻文学冷门多了。”
“大哥就不要笑话二哥了。”
姚海军无奈道:“都是难兄难弟,海外盛行国内衰,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科幻在走下坡路,现在方老师打响了第一枪,推理估计很快就要走上上坡路。”
“何止是下坡路,已经在谷底了!”
又有一人干脆提议说:“要不我们试试推出推理杂志,你们觉得怎么样?”
姚海军道:“你疯啦!我们编辑部是专门搞科幻文学的,怎么能转行做推理呢!”
“可是……可是……”
看到众人犹豫,杨潇心里万般无奈。
年后,文化部门里颁布了《关于对期刊出版实行自负盈亏的通知》,规定了除省、自治区,以及直辖市以外,各市各县办的文艺期刊,一律不准用行政事业费给予补贴。
相当于是断了《科幻文艺》最后的经费,逼得编辑部不得不自筹资金,自负盈亏。
环顾四周,站出来打圆场:“这个先放一边,当务之急就是耐心地等方老师来蓉城。”
众人深以为然,打算接下来密切地关注一切跟方老师有关的新闻和消息。
在《恶意》发表的这几天里,全国广大的读者、作家、编辑、文学评论家等等,都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讨论得五花八门。
比如《文艺研究》、《南方文坛》等期刊,就从文艺理论角度,来研究《恶意》独特的叙事技巧。
“方言的写作开拓出了新的叙事策略,叙事的视角频繁变幻,叙事的结构分散复杂。”
“就像搓洗扑克牌似的,把情节的严整有序的结构模式彻底打乱,却依然逻辑清晰缜密,仿佛微笑俏皮地向你亮出他手中零乱不堪的底牌来,从而让时序和运动的空间位置变得模糊不清,真伪难辨。”
“……”
“颠覆了传统的叙事模式,毫无疑问,这将是当代文学浓墨重彩的一笔!”
又比如《文学报》、《文艺报》等报纸。
既看重推理这個通俗文学的类型,更看重推理和现实主义的结合,长篇大论地写着,“《恶意》在形式上,是叙事结构的突破,在内容上,是社会人性的考究,在题材上,是先锋实验与现实主义结合,务实务虚相结合,显然是难得一见的佳作。”
而读者们,更多的就是图一乐,觉得推理格外得新鲜。
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方言戏称为“名侦探”,提议让他协助警察去侦破案件!
西城的《蒲公英》、东城的《钟鼓楼》,朝阳的《芳草地》,海淀的《枫叶》,燕京各区的馆办报纸纷纷连载报道,订阅买报的大头,就是各辖区的公安局以及派出所。
同样也包括市公安局,公安干警们对《恶意》这种悬疑犯罪的推理,相当感兴趣。
“这个法医秦明的尸检报告写得专业啊!”
“我觉得法医队伍真的对咱们破案有很大的作用。”
“……”
“杀人动机有这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