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不为朝廷官府,也不为立功获赏,为的是能够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三百强壮的辅兵从地上站起来,靠在城墙下,等待着上官的命令。
李毅望着这些辅兵,冲飞山虎点点头。
“跟我上。”
飞山虎一声怒喝,举着长杆大刀往城墙而去。
辅兵们纷纷跟从,上了城墙。
城墙上,贼寇边贼已经杀上来数十人。
他们三五成群,一脸凶狠的挥舞着兵器,无比悍勇无畏,想要杀退面前的官兵。
这也是贼寇长期以来作战积累的经验。
他们军中大多是毫无厮杀经验的土贼,所以会聚集最精锐的边贼率先攻城,杀退官兵之后,再放土贼入城作战。
边贼们身披甲胄,出手狠辣,而且常年厮杀使他们有一股浓浓的煞气,十分难对付。
好在碎金军纪律严明,刻苦训练战阵。
他们互相配合,牢牢的守住各自的位置,将凶悍的边贼一个个刺杀在地,然后掀下城墙。
城墙上的激战十分血腥,不断有边贼嘶吼着被刺穿身体,也有碎金军受伤之后,被拖到后面。
就在贼寇源源不断地顺着云梯爬上城墙的时候,碎金军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鼓声。
“咚咚咚……”
已经拼杀了半刻钟的碎金军早就满身大汗,体力消耗大半。
骤然听到鼓声,他们精神一振,训练有素的让开一条道路。
三百辅兵呐喊着冲了上来,如同灰色的浪潮,猛然拍打向同样疲惫的边贼。
飞山虎手持长杆大刀,无比凶悍的冲到边贼面前,大刀猛然劈砍而下。
一个边贼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从肩膀劈到胸口,温热的血水猛然喷溅,身体僵硬的摔倒在地,内脏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望着死状凄惨的同伴,边贼们脸上大变。
但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辅兵们砍翻在地。
一个满脸横肉的边贼一刀刺进一名辅兵的胸口,望着面前熟悉的面孔,无比的吃惊。
可是他对面的辅兵左手抓住刀身,大叫一声,右手中锈迹斑斑的腰刀就捅进他的脖子。
血水喷洒出来,横肉边贼满脸不甘的捂着脖子,跌坐在墙角。
激烈的拼杀无比的血腥,相比于碎金军的进退有度,配合精妙,三百辅兵几乎是以命换命。
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凶险的周旋,只有一腔血勇挥动武器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一会,城头上的边贼尽皆被杀戮一空。
粘稠的血水流满一地,刺鼻的血腥味中,一个个辅兵满脸兴奋的砍掉边贼尸首的脑袋,举着表情狰狞的人头,露出单纯的笑容。
飞山虎浑身浴血的走到李毅面前,单膝跪地道:“大人,小人幸不辱命。”
李毅静静的望着他,上前扶起道:“此战你是首功,我会为你请功。其余辅兵,每人赏银五两。”
听到李毅会发赏银,辅兵们一脸惊喜,纷纷欢呼起来。
飞山虎疲惫的脸上也露出笑容。
无论是做贼寇,还是做官兵,大家所求的无非是钱财。
忍饥挨饿,家破人亡的事情经历太多了,所有人都明白,什么都没有银子重要。
只有银子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才能让他们置办家业,从头开始。
“当当当”
锣鼓声响起,贼寇们如同潮水般退了下去。
刘宗敏长舒一口气道:“把总,多亏你招安了飞山虎等人,不然咱们就算打退贼寇,怕也要损失惨重。”
高杰叹息道:“没想到贼寇中的边贼如此强悍。”
李毅沉声道:“边贼本就是边军中的悍卒,常年厮杀,又有甲胄护身,自然不会对付。”
这时防御北门的高老实也赶了过来。
“北门如何了?”李毅问道。
高老实连忙道:“只有数百贼寇佯攻,吃了两轮弓箭,就不敢上前。”
“贼寇这是虚实结合,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严阵以待,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被贼寇所趁。”
“属下明白。”
眼看着各管队都在,李毅索性直接在城门楼商议军略。
“这次攻城战我们准备并不充分,只是放了几轮箭矢,就让贼寇攻上了城墙。这样打下去,就算贼寇攻不进来,我们的伤亡也会十分惨重。”
李毅总结刚刚战斗的经验,其余几人全都神情严肃的倾听。
李毅指着城下道:“碎金镇城墙矮小,又没有护城河,想要迟滞贼寇进攻,首先要在城下搭建拒马,然后要专门攻击贼寇攻城的人手。所以,接下来各队抽调弓箭手,由刘宗敏统一指挥,专门射杀攻城的贼寇。”
一旁的高老实点头道:“把总说得对。其实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摧毁贼寇的云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