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渐渐从夜色中露了出来,冰冷的声音说道:“世人有几个敢来找他的,自然是来找你。”他就像没有看到萧离和红泥一样。
萧离确实内心激动,他也明显感觉到红泥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只听不空又说:“已过去了四十年,无畏再血雨腥风了吧。”
影子说:“是你的意思,大智的意思,还是菩萨顶的意思。”
不空又说:“自然是我的想法,我想也是前辈的想法吧。”
山路下,武阁阁主信不闲行,罗瑶跟在身后。武阁阁主叹息:“但有新仇旧恨,应如流水落花去无踪。”
罗瑶说:“阁主,我……”
“莫要再对凉王有恨了。”阁主说:“不是劝你放下,而是找错了人。只有查出罗天杀凉王的原因,才能找到你真正的仇人。”
“我知道……”
阁主又是摇头自语:“也不知大智这老儿和那个凉王说些什么,他真要应甲辰之兆么?”
沉默良久,影子才说:“时势变幻,即便是他也无法阻止。你精修佛法,难道没有看到风云将动么?天机道人一语成谶,就应在今日。”
不空说:“和尚不论天机,只讲缘法。佛家本是出世修,不问红尘乱与劫。”
影子冷哼一声:“大智四十年参禅问道,可看到缘法为何?”
不空说:“年前我曾去过太平镇,请教前辈。前辈也看不到,何况我等!”
听到这里萧离更加震惊,太平镇遇到不空并非偶然。他是特意去的,去见九公。
只听影子又说:“风云将聚,我只想知道两个人的意思。明将军四十年养刀,一朝出鞘必将天地变色。大智四十年参禅,一夕下山,我亦有所感应。这两人不动,会少许多麻烦。”
不空问:“明将军何意。”
影子说:“他终有拔刀的一天,但绝不是因为我。”
不空想了想,答道:“师兄终有下山的那一天,但不是现在。”
“好,非常好。”影子转身就走,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不空说:“何必如此匆匆呢?”
“方才遇到阁主,说要请我喝茶。我想了想,还是应该给他个面子。”
不空摇头自语:“唉,几十年修佛,至如今还会有心绪不宁,罪过了。”
萧离在旁听两人不过几句话,糊里糊涂,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倒是有件事问不空:“和尚,九公是什么人。”
不空一愣,说:“九公就是九公。”
不愿说。萧离心道:那就算了。于是说:“给来个房间,让我休息,好恢复功力。”
不空摇头:“小寺不留女客。”
萧离说:“留我就行,这娘们就让她在这儿冻死。”
红泥冷笑一声:“够狠的呀。老和尚,你若只留他不留我,我就脱光了冻死在大悲寺门口,给你这佛门清净地,大智禅师修禅处,增一分香艳。”
不空说一句“阿弥陀佛”,身形一晃,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萧离无语,对红泥说:“你真是的,宁可两人受罪,也不要我一个好过。”
红泥说:“这就是女人,宁可你不好过,也不让你爽那么一刻。这和尚是何人,好了不起功夫。”
萧离懒得理她,反正在大悲寺门口,没人敢动刀动枪的,即便罗瑶找上来,顶多吐两口唾沫。身子一软,干脆枕在红泥腿上。
红泥说:“干什么,又想来占便宜。”
萧离哼哼两声:“我太累,睡过这一觉,休息好了才能恢复功力。”
“那你也不用躺我腿上吧。”
萧离说:“这样睡的香甜。”
红泥当然不会在意,江湖儿女,又不是大家小姐,睡个大腿又有什么的。
大悲寺香火旺盛,虔诚的香客天不亮就已经到了山前。红泥最先被惊醒,两人都伤的不轻,在大悲寺门口,心里没了防备,睡得都很放心。萧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抱着她一条大腿,就像怕她跑了似的。
有个老妇人说:“姑娘你们来的可真早,求什么的,孩子?”
红泥尴尬一笑,拍拍萧离:“醒了……”
萧离从来没有像这次睡的这么好过,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体内真气耗竭,总之这一觉睡得好轻松,连一点梦魇都没有。
红泥又拍了拍他。
萧离烦了,说:“再拍我就咬你。”
红泥用力打在他脑袋上:“起来!”
萧离真个张嘴就咬,红泥轻呼一声:“通”拎着他衣领把他拉了起来。
等着大悲寺开门的人哈哈笑起来,老妇人说:“瞧这小两口,一看就是新婚。”
萧离看看天色,黎明的光从东边天空的云层射出来。微微提息,气海之内盈然,这一觉睡得当真好,连真气都恢复了许多。手按地面支撑站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