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厉王突然抬起头,说:“父皇,我那两个儿子还都小,我看军中历练就算了。两个都是不学无术,我也不指望他们未来有多出息。”
萧离这才明白厉王的脸色何以这般难看。
天启帝没有说话,背对三人,挥一挥手,让他们离开。
三人退了出来。太子拍拍萧离的肩膀,说:“老四,你真不该那样说话。”
萧离说:“手里没家伙,身后没兄弟,老头子对我也不会客气。老大,明天你坐上那个位置,却发现在自己不过是个木偶傀儡,你会怎样想?我正是不要这样,先把话讲清楚了,好让彼此都不要把事做绝。”
厉王说:“老头子太绝了,我那两个崽子才多大年纪,送去军中历练,亏他想的出来。老大,你说是不是你的招儿?”
太子摇头:“他怎么想的我也搞不清楚。你也看到了,方才官员的任遣,跟我有关系的几乎都外派出京。”
萧离哼笑一声:“真是有意思。我不得离京,太子去了亲信,三哥两个孩子要送去军中。老头子是拿我们当对头防的,好像要和他争天下一样。”他看着太子,饶有有意味的说道:“明日之后,是不是你当家?”
太子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抛下两人自己独行。厉王看着他的背影,冷声道:“老头子在一日,就都是老头子说了算。”
夜宴已准备开始,该到的人都已到了。右边以昭妃为首,左边以太子为首。昭妃瞧了萧离一眼,便把脸偏过去。萧离想:这女人年轻时候一定美的不得了,生了青萝还这般有韵味。不过却让人觉得恶心。也许这么多年高高在上,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吧。
萧余就坐在他左手边,把头低着,一副怯懦的样子。倒是他旁边的萧应和萧德两兄弟,指着昭妃身后的宫女有说有笑的。厉王看到他们,神情更是沉重。再远处,金奢狸附在花惜耳边,好像在说些什么。青萝想去偷听,金奢狸立刻停住,整理一下衣衫。
太子时不时的咳嗽着,脸上却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天启帝被一个老太监扶着走出来,身后跟着岳恒。众人起身跪迎,他摆手示意坐下。看看两边,身为一代帝王,妃嫔他不是最多的,子女也少的可怜。但这恰是他聊以为傲的,起码证明他还不是个荒淫的皇帝。
“今天,算是最齐整的了。”天启帝说:“往年老四不在,总是有些遗憾。老四的新妃子呢,起来我看看?”
花惜赶紧站起来,走到中间跪下。天启帝看了两眼,不得不承认她的美。便又说:“老四很有眼光。”又说:“萧余也成亲了,我看看什么样。”南后随即站起,跪在花惜身侧。
天启帝说:“好呀,我皇家血脉单薄。但愿明年这个时候,能四世同堂。开始吧……”
一声钟鸣,舞乐奏起。宫女鱼从,端着酒壶,跪在每张桌子旁。满上一杯酒,酒香和着夜色的凉气散开。
天启帝举杯,众人一饮而尽。酒入喉,似是化作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好奇怪的酒,萧离真气运转,瞬间将酒气逼出体外。
旁边的厉王轻声说:“这酒名叫阳露,据说是出自《药王秘典》,延年益寿,老头子一年也就大方这一次。你觉得怎样?”
萧离摇头:这酒的味道,他在熟悉不过了,像极了出自南风的手艺。不过入喉化气,也不知是用了多少好东西,才能有这样的功效。
天启帝再举杯:“世道太平,百姓安静,山河无恙,便是我之所想。但看此刻,兄弟和睦,内稳家,外固邦。太子可能做到?”
太子低头,说:“儿臣死而后已。”
“好!”天启帝说:“我听说沈家邀来舞姬团,本是在你登基时候给你的贺礼所用。”
萧离心想:原来这事儿他知道。
又听天启帝说:“山东沈家,我早已想提拔他们,奈何他们不愿为官。”
太子说:“沈三河恪守遵循,要世代为商。”
天启帝一笑:“那就算了,免得人家说你和他官商勾结,那就不好听了。听说这个舞姬团元宵时一舞动京城。”
太子说:“儿臣也是听说,但未真正看过。”
厉王说:“我也是。”
天启帝说:“我还以为你们都看过,没看过好,没看过好。开始吧……”
房梁上垂下几根丝带,胡笳声起,地面涌出一阵白雾。伊莎妮领着舞姬碎步走出来。她穿着几乎透明的薄纱,手臂背部,小腹都露在外面。西域之风本就较中原开放,舞姬如此穿着十分常见。只是这份妖娆性感,中原的舞姬便扭不出来。难怪一舞动京城,恐怕震动的不是京城,而是男人。
伊莎妮赤着双足,摆出各种各种让人难以想象的舞姿,奇怪而又惊艳。随着舞步摇曳,一股淡淡的香飘过来。很奇怪的香味,之前在伊莎妮身上从未闻到过。乐声时而优雅,时而急促,伊莎妮的舞步随之变化。
忽然之间,他仿佛看到了飞天圣景。忘了此刻是在皇宫,忘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