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嘿一声:“你这坏小子,再别想知道那人是谁。”
萧离却是看向明儒,问:“看来我是杀不得这两个娃娃了?”
明儒说:“非得他们杀不得,耀辰你也杀不得。”
“你还要护他?”
明儒摇头:“不是我!”
明儒回头看去,街的尽头空荡无人。
萧离不解,问:“什么意思?”话刚说完,就觉心头一紧,不自禁的也望向街的尽头,凄冷的夜色,空空荡荡的街道,可他总觉得那里应该有什么。
忽然,他看到一个影子,好像凭空出现。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影子已变成了一个人,就在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
那是个老人,一身黑衣仿佛就是黑夜。苍老的面容,一道清晰明显的刀疤,从眉角,直到下颚。
他每一步都很慢,可从看到他那一刻,到他站在众人面前,他似乎只走了三步。
萧离握紧手,他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后背已然冒出了冷汗。
明儒低着头,老人问:“他为什么不来?”
明儒说:“老师说他不会来,只是命我将师兄师姐带回去。”
“明白了。”老人说,他看向萧离,只这一眼,萧离就觉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连指头都无法动弹。只听老人又说:“和尚呀,你是人还是鬼,是魔还是佛?”
这时,耀辰说:“管它神鬼魔佛,宫主也成竹在胸……”
老人看他一眼,耀辰没有再说下去:“她只是神宫之主,不是真的神。若然有人可以称之为神的话,我认为只能是他。”他看向一个地方,那里有微微的光,那里是天机阁。
夜色凄冷,云遮住了夜空,没有星,也没有月。
老人自语:“没有星空,你是否还能参破天机?”他伸出枯干的手,手心中忽然闪现出一点火光,像蜡烛的焰,在微风中摇晃。一瞬间,火焰幻化为一只鸟,就像麻雀似的飞向夜空。越飞越高,越高越大……
萧离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火鸟扇动翅膀,好像点燃了那遮住星辰的乌云,整个夜空都变成了火焰的红。
大悲寺的禅台。这一刻,大智心神晃动,胖屠猛地爆发,挣脱他一指天地的束缚。望着燃烧的夜空,渐渐恢复平静,闪烁着点点寒星。
胖屠说:“大师,我的帮手来了。”
大智双手合十,什么也没说。
长街之上,老人望着星空。
耀辰心中震撼,轻声说:“你要去见宫主?”
老人摇头:“我去天机阁。夜空如斯,在我翻手之间。我要问问他,我能否将天机握在手中。”
耀辰跟在老人身后,等到两人走远。萧离才终于松了口气,好像方才一直无法呼吸似的。
这时听到女童问:“师弟,那老头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厉害。若非神游境,怎能有神明般的手段。”明儒说:“神宫大执事拓跋文阳已这般厉害,神宫宫主该是多么可怕。”他感慨完,萧离早已离开。
清冷的星空,本应该很美。可萧离此刻看来,是那般诡异的可怖。
神游,太可怕了,已超乎人的理解。
圣京虽大,却也难容如此多的高人。大智,阁主,拓跋文阳,胖屠,四个神游。一个就足以把圣京搅得腥风血雨,何况是四个。
萧离心中盘算:武阁和神宫向来为敌,眼下神宫把势力伸到皇城,若然天授帝是与神宫一路,必然是为对付武阁。真是可笑:武阁本是天启帝力主,本意就是打压神宫。他的继位者,却要把这件事反过来。也许,这正是天授帝早已谋划好的,一旦继位,就彻底清楚老皇帝的势力。
但他为何要杀自己呢,先是罗天,后是日月双童……
想到罗天,他就想到了屠大海。身为武阁四史之一,竟给太子办事,估计背叛武阁的人不会只有他一个。又想:既然日月双童藏身太子府,那么屠大海,洪照,甚至徐幼娘,也很可能藏身于此。
不过,这些已没有意义,知道是太子主使就已经够了。真的要远离这些人,他现在首要的是拿到《七月手札》,引出面具怪人和影子,或可借着京中的局势,不但救出南风,也能灭掉他们。这才是他来圣京的目的,其它纷纷扰扰,于他确实可以毫不在乎。
心里想着再上大悲寺,不但远离朝局,也远离这些神神鬼鬼。
刚看到王府门口的灯笼,就见一个婀娜身影自王府飞出。这个时候,红泥能有什么急事呢?
夜空终寒星隐闪,红泥像上次那般绕了好几个圈,确定安全了,才跳入院子中。推门进去,屋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亮也无。却听到老头声音说:“你怎么这时候还要来?萧离机敏的很……”
红泥说:“他一直没有回来。今日太医来府中看病,带了件东西,说是宫中秘制的药酒,补元益气,名曰: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