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惊疑不定,可知道萧离不会骗他。
“兄弟,我知道你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的。”
萧离沉吟着:“就是路过而已。”
他看到沈三河也走了过来:“深夜路过,王爷太会说笑了。此处只我们兄弟二人,王爷有话,但请直说。”
萧离想了想,说:“我想知道一个答案,能跳飞天的大有人在,为什么是伊莎妮?”
沈川脸色微变。
沈三河说:“为什么不能是她?这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像有那么多美女,王爷偏偏选择了花惜姑娘。而且伊莎妮颇有名气,数年前菩萨顶法会,一舞飞天,名闻遐迩。我请她来,也没什么奇怪。”
萧离想要直接问出来,却还是忍住了。
沈川却突然说:“兄弟,是否有话不方便说?”
萧离摇头,沈川又问:“与夜宴当日有关?”
萧离点头。
“与先皇过世有关?”
萧离想了想,还是点头。沈三河略有些惊恐的的望着他。
沈川说:“我不知你的疑惑是什么,但也许是对的。即便你是王爷的身份,也需处处小心,毕竟这不是你的天下。”
萧离一笑:“我明白了。”即便他没有明说,却已经指明了一个人。那人,拥有天下。
萧离飞身离开。
沈三河沉声道:“如果沈家就此没落,那就是你的罪过。”
沈川说:“所以才要远离是非。”
黎明已至,萧离孤独的走在街上。心中的疑惑少了些,确实轻松了不少。眼前迷雾散去,虽然依旧看不清,却也有种终不是棋子的感觉。此刻,他仍在局中,却也看到别人的局。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少这样孤独走在无人的街上。是呀,他再不是那个打更少年,却依然是自己。因为细细一想,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无所有。
不,至少在太平镇的时候,他还有南风。
是真的么?
或许,那只是自己的感觉。
无人的长街,渐有早起的人。在任何一个城,都有一群享受黎明的人。他们在黎明时,从睡梦中醒来,也许不会有梦。有幻想,有希望的人才会有梦。而他们,早已抛弃幻想,不再相信希望。
沐着黎明的光,他们的世界只有黑夜与白天。
他们无疑是生活的悲惨的那群人,可他们觉察不出悲惨。因为他们已不再用任何词语,去行形容的意义,也从不考虑这个问题。很像一颗棋子,注定了要走的路,也掌握不住存在的价值。
自己也是一样的。萧离心里想。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回到王府的时候,东边的朝阳已经染红了半边天。
金歌正在等他,像担心一个夜不归宿的女人一样担心着他。
萧离告诉他:无论是谁,都说自己病了,和王妃金奢狸一样的病。
他看到花惜,忽然有一种冲动,想上去把她抱住。
他极少有这种冲动。不是因为不需要,而是可以控制。他是个男人,任何一个男人,当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的时候。生命中本能的欲望就开始发芽,然后钻出土壤,越来越茁壮。
花惜看上去很累,她一夜不眠的照顾诸葛清明。这小子喝醉了酒,本来已经醒了。金歌却又拉住他,然后又是一场大醉。她不觉得酒是好东西,辛辣,燃烧着胃。但她也喜欢醉了的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想要大醉一场。因为每个人都有痛苦,埋在心底的最深处。
她看到萧离的时候,觉得他也醉了。迷茫的眼神,虚浮的脚步,满脸的哀伤。她赶紧走过去,扶着萧离进到房间。柔声问:“你怎么了?”
萧离没有说话,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一下子变得这么低落。
花惜很想知道为什么,但萧离不说,她也不问。只看他胸前干了的血迹,就知道昨晚没有好事情。
萧离说:“能抱你么?”这一刻,他觉得无比孤独。
花惜伸手将他揽在怀里。
感受到她的温柔,那颗孤独的心,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快活的角落。
花惜更用力的抱紧他,柔声说:“我们走吧,抛开所有这一切。”
“你舍得离开弟弟?”
“他长大了,而且是个男人。”花惜说:“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亲姐弟,我们也不是一样的人。就像你和阿狸,终归不同路。我们离开,不去别的地方,还是回太平镇。”
萧离说:“我不知道是能否有命回去。”
花惜的心痛了,像被锤子敲了一下,眼角开始湿润。之前萧离说这样的话,她都以为是玩笑,他本就喜欢玩笑。可此刻,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心里真是这样想的。
“只要你想,我们就能回去。”花惜说:“我和你……还有南风。”
萧离心头,想象着回到太平镇,三人一起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