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花惜在圣京?”
金奢狸脸色一变,本想阻止,但想到花惜,又说:“随你吧,以你现在的修为,天大地大,谁也困不住你的。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等我伤好了?”
“你受伤了?”
萧离叹息道:“诸葛惊鸿尚且殒命,我只是受伤,已经算是幸运。”
雪山一战,他是伤的最轻的那个。即便如此,也用了半个多月才算完全恢复。神游上境的玄妙,非言语能够形容。那是种明显的超脱,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这种至尊的感觉,即便皇权在手,天下我有也难以企及。
真是搞不明白,以老康王那样的修为,竟会为世俗权利所困。放眼当今天下,神游之上,哪个不是隐世而居。
还有明浩鸿,他是特别的一个。既是神游,又是皇帝。老康王追求的,他好像都得到了。
圣京,萧离心想:我要来了。但与上次不同,他再无一点畏惧。即便是明浩鸿也一样,拥有天下又如何,天下两字困不住他。
斜月挂窗,夜色温柔。
他想到渊月,这娘们儿会去哪儿呢?她应该无处可去才是呀,不过倒不用担心她。以她的修为,合道之下,无人是她敌手。合道之上,也就京中那么几个人而已。
打开门,金奢狸正在门口。
“你准备离开了?”
萧离点头:“已耽误的够久。”
金奢狸低头不语。
萧离说:“不用担心。当今这天下,我想没人想与我为敌。”
“皇帝呢?”
“他或许想,但我猜他不敢。”
金奢狸一笑:“你倒是自大的很。我明白了,也就是这个原因,皇帝也只是下令异姓不得为王,没动你的凉州。”
萧离微感失落,也许这才是实情。他说:“我不是个自大的人。但那句话是对的:站在山巅,无论心境如何平淡,看大地万物,确实渺小的很。”
“看我也渺小?”
萧离瞄了她一眼:“你胸怀伟大。”
金奢狸一笑,又把他推回到房里。
萧离还以为有什么紧要的事,却听她问:“还回来么?”
萧离愣住了,之前这不是一个问题。他只想回太平镇,因为在那里能得到最大的安稳。如今破入神游,再无需考虑安稳的事情,觉得之前的想法倒像是一种逃避与懦弱。
“我明白了。”金奢狸说:“不管你去哪里,希望你能记得:这里是凉州,这里有凉王府,这里才是你的家。”
萧离心中忽然酸酸的。
金奢狸哗的一下,把自己外衣扯下来。
萧离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做什么?我身为凉王妃,还从未享受过做凉王妃的权利。”
这一晚,是春天的最后一个夜。
窗外鸟儿开始叽喳的时候,萧离已经醒了。温柔乡是英雄冢,何况他还不是个英雄。
到了该走的时候,养伤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连鸟儿也在催他快行。
金奢狸一个翻身,雪白的背露在外面,隐约泛着玉一般的柔光。
他知道金奢狸已经醒了,呼吸心跳都有不一样的变化。心想:或许是尴尬吧。自己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但金奢狸说的很有道理。她是凉王妃,她有那个权利,自己也有那个义务。
轻轻把她露出的背盖住,春光无限,再多看一眼,也许会忍不住再留一晚……
轻轻推门出去,身形一晃,人已在凉州城外……
金奢狸听到关门的声音,她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但两行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一个女人,若是使出床上功夫还不能留住男人,就不要幻想还有其他办法。
一念关山渡,朝阳伴我行。
太阳把第一束阳光撒向大地上的时候,萧离已经站上了秦岭。神游上境,天地纵横,站在山巅,眼中所见确实不同。
这不是豪气,而是自在,是一种任我来去,无人可阻的自由。
自由,是所有生命的追求。但只有一种自由最为纯粹,那是来自于自身的强大。
正午时分,萧离已经站在圣京的城门口。刚迈出一步,心中一动,就感觉像被人看到了似的。
是大智。
他知道神游境的厉害,若是放出心神,足可以弥漫整个圣京城。他已尽量收敛气息,却还是被发现。圣京之中,也许只有大智有这个能力。
“你来了!”
脑海里出现了大智的声音。
既然瞒不过,那就大方点。萧离不再压抑,放出自身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皇宫里,明浩鸿猛的一惊:“他来了!”
南风问:“谁?”
“你总也忘不掉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