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也不是坏人。肚鸡肠，却不睚眦必报。你若不提渊月，我也许会信你。你忘不掉她，明你也忘不掉恨。”

    萧离转身过来，冷冷看着九公：“我该忘记么？”

    九公：“花惜生有一子，是你的孩子。若然花惜一时不慎，导致此子夭折，你会杀了花惜么？”

    “不会！”

    “一样的道理。”九公：“你也无需因为渊月去恨。”

    萧离寒声道：“区别在于，我爱花惜，也相信她对孩子的爱。可是，渊后呢？若非渊后动用血誓，放出黑龙之魂。大智，明将军，五龙真人，还有那三十万黑甲军，不会全部死在那里。九公，我的可有道理？”

    九公无言以对。世事繁杂，正如佛家所，皆是因缘而起。在那个时候，那样的情况，没有人对，也没有人错。

    萧离又：“留我在太平镇五十年，九公是怕我去找渊后吧？”

    “我本来并不担心。”九公：“渊后修成了离魂术，现在已经是另一个人。可你自始至终，从未问过我：她究竟是谁……”

    “是的，我早已猜到她是谁，只差验证心中所想。”萧离冷笑着：“九公来这么一手，怕是我猜对了。”

    九公长叹：“我就是怕你猜对。以你今日的修为，已与她不相伯仲。都灭族，你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

    萧离：“你从未失去过，所以不明白的我的痛。杀人，确实不好玩。但有时候，只有杀人可以让自己从仇恨中解脱。”

    九公知他心意已决，非要和渊后不死不休，但其实已没有必要。渊后，在他看来，一样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失去的，又何曾有人想过她的痛。

    “好吧。”九公：“既然话的这么明，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留在太平镇，我传你阵法入道，再把花惜和金奢狸接过来。你们一家人快快活活，其乐融融。五十年后，你若还放不下心中执念，我就随你。”

    萧离：“有第二个选择么？”

    九公：“把你困在太平镇，今后，你就与南风守着那个酒馆，生儿育女，自此无忧无虑，快乐逍遥，直到我死。”

    萧离：“听起来，第一个选择，好像划算些。”

    “那是当然。三个女人陪在身边，还是只有南风一个，哪个更快活，你自己心里清楚。”

    萧离笑道：“第二个也有好处，不定你明被人杀死，或者下个月驾鹤西去。如果是个赌徒，定会选择第二。”

    九公大笑：“可惜，这世上已经没人能杀我。都一战，我又有所悟，再活百年应该不是大问题。”

    萧离只是一笑，他现在只想回家。那几间矮房，想必此刻南风正翘首以盼，等着他回去。

    走上石桥，岸的那边一棵垂柳，正对着自己家的门。当他踏上石桥，九公不知何时到了他前方，站在桥的那一边。

    “你还没有给我答案。”九公：“选第一条路，还是选第二条路？”

    “我选第三条路。”萧离：“一场生死，我明白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走别人给的路。”

    九公笑：“如果，你选的是一条绝路呢？”

    “即便是死路，我也会走下去。”

    九公又笑：“你很聪明。当今世上，能把你逼上死路的人，只有我一个。你心里也知道，我不会那样做。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逼你。只要你能走出太平镇，今的话，我当没有过。你与渊后的恩怨，我再也不过问。”

    萧离眉头一皱，强横的气息猛地爆发出来，双手被一层摇曳的光晕包裹，那是涅盘业火。

    九公还是笑：“你有几成把握？”

    萧离：“五成！”

    九公嗯了一声：“自信是好的。我老了，不想再动手，免得把你这点自信给浇灭。”九公梆绑敲了两下梆子：“二更了，太平镇要换一个打更人，这么好的活儿，你这傻子却不干。可惜，可叹……”他佝偻着身体，似是夜风很冷。

    萧离见他离开，就：“老头，你若不出手，这太平镇便没有人能拦得住我，那个看门的老莫也不校”

    九公：“谁也不会拦你。我过，只要你能走出太平镇就可以。如果你后悔，想要重新选一次，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很好！”九公又敲了两声梆子。

    萧离突然感觉一阵压力，星空中一座九十九层塔的虚影落下，罩住了整个太平镇。

    他此刻才明白：九公所谓走出太平镇，其实是走出这威力惊饶遮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