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谢玄衣默默听完,此刻皱眉看着玉简。
“这是司齐从江宁到大穗的全部卷宗,以神魂之力记录在案,十年过去,依旧有‘影像留存’。”
黄素平静道:“此玉简,可以证明,他昨夜对我说的话,皆是肺腑之言。”
谢玄衣犹豫一下,拿起玉简。
神念一扫而过。
玉简之内的影像,视线颠簸。
从江宁旷野而起,到大穗山门而终,印证了司齐酒后所说的那段“故事”。
的确无误。
“司齐将信送到之后,将此信内容,告知了莲花峰众人。”
黄素缓缓道:“知情者倒也不多,除却司齐,便只有小舂山周至仁,玉屏峰姜妙音,以及金鳌峰祁烈……再加上通天掌律。”
“当然,还要加上现在的你我。”
时隔十年。
这封秘信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保密的意义了。
“通天掌律?”
谢玄衣低眉念了一句。
秘信送出之时,他曾叮嘱过,不要外传。
“不错,祁烈将信中内容,告知了掌律。”
黄素平静道:“所以我今日又去了一趟金鳌峰。”
“据我所知。”
谢玄衣缓缓抬头,道:“大穗剑宫掌律,寻常不见外人。”
“可我是莲花峰主,不是外人。”黄素道。
“也是。”
谢玄衣怔了怔,虽口头这么说着,但却下意识摇了摇头。
当年他和通天掌律,关系很差……
几次登门,都被拒绝。
而原因正是,他是莲花峰主。
不过想来,通天掌律针对的也并非莲花峰主,只不过是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
谢玄衣笑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被拒绝了。”
黄素神色略微有些难看,她停顿一下,而后认真严肃地说道:“不过你不必担心,查案之事,我是认真的,既然说了要查个水落石出,那么便一定说到做到,今日掌律不见我,明日我还会再去!”
这番话说完,整个庭院都寂静了片刻。
谢玄衣神色有些复杂。
他看着黄素,像是看着当年的自己。
他大概明白通天掌律不见黄素的原因了。
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为人理念,她和当年的自己,都实在太像。
两人对视片刻之后。
黄素忽然开口:“其实,今日还有一事。”
谢玄衣也恰好同时出口:“其实,我有一事想说。”
两句话同时说出,让庭院再次陷入寂静。
谢玄衣抬了抬手,示意黄素先说。
“今日去金鳌峰,虽未见到掌律,但却见到了祁烈。”
黄素沉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他会是剑宫下一任的金鳌峰山主,接掌掌律之位,此次剑气大典,便是由他担任主考。”
“这是好事。”
谢玄衣淡淡道:“先生曾说,祁烈为人刚正,应坐掌律之位,如今担任主考,想来大典不会有人‘徇私舞弊’。”
“这不是好事。”
黄素看着谢玄衣,认真道:“因为你手上拿着的这块玉牌,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徇私’的产物。”
谢玄衣哑口无言。
“有人举报了你,未经大比,便拿了玉牌。”
黄素头疼说道:“祁烈师兄担任主考,决不能容忍‘徇私’之事,他要求我务必给他一個说法,要么收回玉牌,要么解释清楚,为何提前发放玉牌。”
“举报?谁这么闲?”
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的谢玄衣,此刻忍不住笑了:“这才第一日,剑气测试还未结束……举报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从踏入山门的那一刻起,便有无数眼睛在等着你了。”
黄素叹了一声。
“按照规矩,这块玉牌给的没有问题……毕竟你是玄衣师兄的弟子,可这身份,让我怎么开口?”
其实从黄素开口的那一刻起。
谢玄衣便明白了她的难处。
在黄素看来,自己与她相认,乃是怀揣莫大信任,鼓起勇气,毕竟“谢真”在此之前,只是一介书楼暗子,乱世浮沉,殊为不易。
这身份,就算揭晓,也该由自己揭晓。
一旦现在亮明底牌,这案还怎么查下去?
“山主大人,不必说了,我都明白。”
谢玄衣低声一笑。
他将玉牌取了出来,缓缓摩挲片刻,眼神停留在玉牌上的莲花刻纹之上。
“若是解释不清这枚玉牌的来历,那便要交付回去,是吧?”
谢玄衣将玉牌放在桌前。
黄素神色无奈,她好奇问道:“金鳌峰的人,或许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