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高沉默了,面前这个男人是一百年以来最强大,最为坚定的屠龙者,卡塞尔的校长,秘党的领袖。
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大家谈不上多么亲切,在这残酷的世界,身为美国本土混血种家族领袖的他也不需要去为了某些利益拍秘党的马屁。
他如今站在此地,便是已然安排好了后事,与这些同样不服老的老家伙们一道主动回应了心中的呼唤,重新开始在年轻时便踏上的道路迈步。
衰老的英雄们希望自己能够迎来一个体面的结局,死在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之中,而不是在未来浑浑噩噩,插着尿管病死在床上。
“有什么就直说吧,我赶时间。”
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专员,再远点还有坦克联队。
汉高不认为自己能赢,但他可以拉着绝大多数一起死。
“好。”
昂热点头。
“其实也就两件事罢了,你没必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收好你揣在兜里的手枪,还有把你那该死的血清拔了,今天这场战役打不起来,然后待会和我们一起去开会。”
只是眨眼的时间,人体完成了一次日常的生理活动,汉高便感觉自己身上用来提升血统的炼金试剂已然落到了昂热的手里。
“你就这么喜欢折腾我们这些老骨头?”
汉高叹气,心中泛起了微弱的羡嫉。
一百三十年的阅历加上一副年轻的身体,如今的昂热已然不是混血种能够抵挡得了的了。
“马上你就不会是老骨头了,记住,就因为你注射的这半针,我又要多花掉一个名额。”
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心说你们的结局恐怕还得再过个一百年了,昂热看向了路明非。
“麻烦你了,路明非。”
“记得算好账单。”
精神感知一直以来都颇为敏锐的路明非,自然能够看出这些老人并非是逢场作戏的主。
双方的初次见面只有眼神的交流,和始终的面无表情,比起那些远远躲在航站楼观望的家伙们,眼前这些人更清楚自己是来干嘛的。
即使在见证了东京的恐怖之后,依旧能够提起勇气,拖着自己年迈的身体来打算与自己做过一场。
这让路明非颇为感怀,有些触景生情,虽然未必能够达成目标,不过这份无畏的情感,让他想起了曾一度让自己又爱又恨的mac队。
倾佩于他们的勇敢无畏,但是也不妨碍路明非在每次和雷欧打完怪兽之后,回来骂娘这帮人的勇敢无畏用错了地方。
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们俩还被认为是关系户,一到怪兽出现就临阵脱逃不见了踪迹,完了还能够一直留在队里,自己还没法解释。
路明非望着这些老人。
在明知道自己就在飞机上还敢前来,甚至都开始赌自己的命注射炼金试剂,至少在勇敢这一方面,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
抛掉潜在的混血种滤镜,他对于对方的個人观感还不错。
如果在未来,能够复苏的都是这样的人,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夏弥。”
又是一瞬间的恍惚。
身体机能突然间停滞,难以言喻的不适感自全身穿过,又迅速消失,随即便是如山呼海啸一般的信息开始在脑海之中奔走。
“伱对我做了什么?”
汉高有些没站稳,如此敏锐的感知令早已习惯了衰老身躯的精神感到了不解,以至于第一时间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身上传来了明显的拘束感,健硕的肌肉将华贵的衣物绷紧,藏在肋下的两把左轮被印出了清晰的轮廓。
咔擦——
一颗玛瑙雕琢而成的纽扣崩落,衣领展露出一道宽阔间隙,健硕的胸肌在衣物的拘束下,显出了令无数少女都要羡慕的沟壑。
他那精心缝制的衣物已然不再适应这副身躯。
“我这是?”
汉高取出了令自己的肋骨感到不适的手枪,转轮刮蹭着衣物滑动了两刻,火药颗粒随枪身颠簸传递出的轻微摩擦声萦绕在耳畔。
这令他稍稍睁大了眼睛。
他已经多少年没能再听到这迷人的声音了?
好像不再能够感觉到疲累,心脏有力的搏动着,听着客机内空姐们的嬉笑,带着充满活力的血液开始奔涌。
在那双明亮的灰色双眸中,他似乎见到了年轻的自己。
望着前一刻还打算跟自己续上上世纪决斗的老伙计一脸迷茫的样子,昂热不可避免的产生了愉悦感,同时也不由自主的为老朋友能够活下来而松了口气。
别看他一直以来表现得什么都不在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复仇鬼,但实际上,昂热真的非常看重自己的朋友。
哪怕是过去的对手。
他已经快一百三十岁了,能够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