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敢!”
何氏被吓的连连后退,还不忘向两个儿子呼救,“老二!老三!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快给老娘过来!”
宋不辞无视何氏的尖叫,他恭敬的给何村长行了个礼,“何村长,小子宋不辞这厢有礼了。”
礼毕,他退后几步微微抬头直视何村长,不卑不亢,“作为刘宋氏金玉的娘家弟弟,为了不让姐姐白白遭受苦楚、也为了不让两村情谊受到影响,我以她娘家人的身份恳请您,严惩何氏,还我姐姐公道!”
宋不辞话落,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刘喜媳妇儿那个童生弟弟,也是拉拔刘家做生意的人。
庄户人家对读书人素有敬畏,何况宋不辞有说这话的身份,更潜意思表明,如果何村长不严惩何氏,这事就会上升到两个村子的关系。
没人愿意平白无故与别的村子生嫌疑,再有就是何村长早有严惩何氏的心思,于是他顺水推舟,“宋小童生请放心,我必不会轻易揭过此事。”
说罢,他正色看向何氏,“何氏,你因口舌而造孽,此前更是因着口舌惹出许多事端,令乡亲心寒,令祖宗蒙羞。”
“现下,我以村长的身份罚你掌嘴十下,再以何氏当家人的身份罚你去我何家祠堂连跪三日,每日一个时辰。”
“你可认罚?”
何氏不想认,但她银子都出了,若是不认还是会被赶出去,岂不是亏上加亏!
而且,她若不认罚,后续刘家小子背地里报复她,她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想通这两点,何氏像是霎时老了十岁,精气俱丧,弓腰驼背的哀声应答,“我、我认罚……”
两滴眼泪从她苍老的脸上掉落,显得好不凄惨可怜,但现场的人却无一同情她,就连她最疼爱的儿孙也没人替她抱一丝不平。
何村长看着有一瞬的不忍,但也只是一瞬,很快他便狠下心看向何氏的两个儿子儿媳,分别给出了相应的处罚。
当然,也没漏掉出门在外的何大,只等他回来,便会有人押着他去祠堂连跪三日,每日五个时辰!
“我……”
刘喜不甘,凭什么他媳妇儿生死一线,何老大却只用罚跪三日,不亲自教训何大,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但他的不甘还没吐出口便被宋不辞拉住了,“姐夫,莫急。”
亲眼看着何氏被村长媳妇掌嘴十下,又被几个有力的妇人拉去了祠堂后,刘家人感谢拜别村长,然后返程。
路上刘喜不解,“二狗,你刚刚为何拦我?”
宋不辞停下脚步,“姐夫,我对何大的恨不比你少,但是何大既不在现场,而何村长也自认为给出了最严厉的处罚,我们再去反驳,属实没有必要。”
何氏一家一天没被除族就一天是何家人,何村长此番会对她们严惩的根本原因是何氏触犯到了他的利益,并非单单是替刘家讨公道。
他们如果纠缠不放,那就是在当着大家的面打何村长的脸,挑衅他的权威,而此时退一步既可以给足何村长脸面,又能让他抱有因何氏而对刘家升起的一丝愧疚。
何乐而不为呢?
“是这个道理,我知道你不甘心,但是,没必要摆在明面上。”
刘荣揽住刘喜,压低声音冲他眨了眨眼睛,“你想怎么报仇,夜黑风高还不是随咱们兄弟心意?”
他们兄弟几个套上麻袋将何大拖到山脚下好生出出气,连医药费都不用赔,他猜到是他们干的又能怎么样?拿出证据来啊!
他们之前给足了何村长面子,私下里偷偷报复也是人之常情,到时候何村长自然会睁只眼闭只眼。
一举两得!
宋不辞微笑,“二哥所说,也是我想说的。”
他可从没有标榜过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对非常之人,自然要使用非常手段!
刘家两大家子回到刘老头家后已是日落时分,刘大嫂和刘二嫂手脚麻利的去厨房收拾饭菜,刘三叔家的女眷也主动去帮忙。
神经紧绷且忙碌了大半日的众人这才有闲心坐下来看看两个孩子。
皱皱巴巴的两小家伙不过成年男人巴掌大,头发稀疏、手脚带着点粉紫,说实话真不怎么好看,但此刻喝饱了奶水乖乖睡觉的他们带着些莫名的可爱。
刘家众人瞧着甚是欢喜,尤其是刘喜,乐的见牙不见眼,要不是刚出生的婴儿不能见天,只匆匆给他们看了两眼便被抱了回去,他都恨不能抱出门去好生炫耀一番。
两个孩子睡着后,宋荣华和张氏也进了厨房,因而大家很快就吃上了晚饭,算不得多丰盛,但也有酒有肉,都是刘家最能拿出手的东西。
饭前刘老头拿出何家赔偿的六两银子先是递给刘喜一两,“喜子,你媳妇儿刚刚生了孩子,要好生将养,这银子你留着给你媳妇儿补身体。”
“谢谢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