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不辞轻笑,“袁家自可以琢磨了方子,高价抢订原料去做白蜡烛,但到那时候他们可就别怪我将现有的白树粉全部做成蜡烛,以成本价抛售到他们铺子所在的州府了。”
白蜡蜡烛不难研究,他除了加强作坊的保密性,更在这段时间不间断的收购白树粉,就是为了防止有人琢磨出来给他的作坊带来冲击。
白树粉也不是每个村子都有,而且八到九月是最佳采摘期,袁家这个时候才想起收购多少有点晚了。
就算袁家尽快将蜡烛生产出来了,可他们的定价也是个问题,若是定价三百文,那肯定打不过自己,可若是低了,那之前他们三百文卖出的蜡烛就会成为割伤他们的回旋镖!
何况,做生意嘛,研发新品才是最重要的,主打的就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在他们的白蜡蜡烛成规模的时候,自家的作坊早就转型主打雕花蜡烛了,而当他们研究出雕花蜡烛的时候,他家的雕花蜡烛想必早就有了市场认可度!
所以,他有何惧?
“高,”康富竖了个大拇指,“实在是高!”
宋不辞含笑,“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早做准备是对的,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
康富撇撇嘴,“你是不知道,袁家人心都脏着呢,尤其是袁茂那个老小子,他还想挖我走,简直是做梦!”
宋不辞脸色不由沉了两分,袁茂前脚从自己这里出去,后脚就光明正大的去挖自己的人,这分明就是不拿自己当回事!
不过他知道康富这是在给他表忠心,于是很快露出笑意,真诚道,“康叔可是我万万不能缺少的秘密武器,你要是走了,可比袁家不合作对我的打击还要大。”
康富知道宋不辞这话半真半假,他对宋不辞的助益的确大,可也没到不可或缺的地步,但架不住这话就是让他听着高兴!
他笑呵呵的道,“我这种单打独斗的人,在你这里还能厚颜混个小老板,暗戳戳的挣点银子,可到了袁家,那还不得给他们压榨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从袁茂口中他得知,宋不辞并未告诉袁茂,他拿的那七成中有自己的两成,这何尝不是对他变相的保护。
他看人向来准,宋不辞年龄虽然不大,但有情有义有成算,反正怎么看怎么都比袁家靠谱,至少目前是这样。
“康叔在我这里只管安心,”宋不辞向他保证,“只要你愿意,咱们的契约永远作数。”
“行!”
康富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了解下宋不辞打算,以及表示下自己对他们合作的忠诚,以免后续宋不辞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乐颠颠的起身,“那你们说话吧,我得去加紧挣银子了。”
康富离开后,宋大山才道,“袁掌柜说你给他开七三分成,他让我来劝劝你。”
宋不辞忍不住笑道,“那大山哥你怎么不劝我?”
“你自有你的打算,不需要我来劝,”宋大山说出他来的主要目的,“袁掌柜说跟袁家主商量后再来找你,但寒衣节距离现在不过十多日,我们还是要早作打算。”
袁家那边很有可能为了压价一直拖着不给回复,那他们很有可能会错过寒衣节这个节点,他担心宋不辞心软,反而掉进了袁家的坑里,毕竟,无商不奸。
宋不辞在桌上轻轻扣着手指,片刻,他抬眸道,“这样,若是三日后袁家还没有回复,那我们就直接撇开他们。”
他也不是非要跟袁家合作不可!
“那我们得往别的府城去,”宋大山问道,“要不这几日我先去探探路?”
“不用。”
宋不辞神秘一笑,“咱们有现成的渠道。”
……
府城袁家。
“人不大,心倒是挺大,”客厅上首,华服美髯的中年男人幽深的眸子露出几分讥讽,“又想得我袁家庇护,又想坐揽钱财,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袁茂恭敬的低头站在下首,回来的路上他脑子清醒了许多,他想说不是这么个算法,袁家的确庇护了宋不辞,可人家底价给他们的白蜡蜡烛,何尝不是变相的保护费。
但他没资格接话,虽然因着白蜡的事,他在袁家水涨船高,但在家主面前还是不够看。
“小孩子不懂事,只管给个教训就是,”袁家的管事田忠笑眯眯的开口,“家主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袁茂心里“咯噔”下,念着宋不辞对他有恩,当即大胆开口,“田管事,宋不辞乃是坪州府历来年龄最小的童生,咱们若是太过,是否……”
田管事依旧是那副笑眯眯样子,只看着袁茂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悦,“咱们是正经生意人,自然是按照生意上的法子解决,何来过分之说?”
袁茂心下微松,随即讨好的笑道,“是是是,是小的小人之心了。”
“不过是个体弱的小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