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你把老板叫醒吧,咱们到了。”纪有德从主驾位打开车门,走下来伸了个懒腰,扭头看了一眼从副驾下来伸胳膊的姚金斧。
“要叫你去叫,都怪你昨晚瞎指路,要不然他能发飙?”姚金斧朝老纪翻了个白眼,便沉默着不说话了。
“昨晚这不是喝多了么,再说我昨晚被老板骂惨了,可不敢再叫醒他。”老纪讪讪一笑开口解释。
“不用伱们俩叫我了。”于大为从车里走下来,打了一个哈欠,呼出的浊气形成水雾,在空气中打了个旋迅速消散。
于大为关上车门,将老纪手里的车钥匙拿了过来,而后走到修理厂大门前,打开三环锁头推开大门。
“你俩把车开进来,有活的话就干活,没活就先休息一上午,我也要睡一觉了。”于大为说着,将手里的钥匙扔给了老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小屋门口,在旁边砖头底下翻出一把黄色的钥匙,开门进了小砖瓦房当中。
老纪与姚金斧互看了一眼,之后老纪将车开进了院子的北墙处,靠着北墙停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二人进屋,外面就传来了叫喊声。
“于师傅在吗?这开门做生意,咋天天不着家呐!”男人穿着厚棉袄,外面裹着破旧的军绿色大衣,走进院子的时候,看见当院的纪有德与姚金斧明显一愣,“于师傅呢?”
“您好,大哥,我是凡凡修理厂的维修师傅,油城来的,您有什么事吗?”老纪听对方找老板,猜到可能有活,急忙迎了上去。
“油城来的呐,那技术可厉害了。”脸庞消瘦的男人闻言先是恭维了一句,随后这才伸手指向院外,“我是租赁市场挖掘机的司机,俺们老板前几天过来看见这儿有个修理厂,就让我问问能不能给车换一套液压油管,配件都有。”
老纪扭头看向了斧子,自己在修理厂的地位他是清楚的,哪怕老板嘴上说斧子跟他都是员工,可他纪有德四十岁了,难道还看不出远近亲疏?
这斧子绝对是被于大为最信任的人,左右手般的存在,有些事情拿不定主意就可以看看姚金斧啥意思,毕竟要是决策错了,自己也会有人帮着不是?
“干!”姚金斧点点头,大为哥请老纪过来不就是干活的么,有活为啥不干。
老纪点点头,随后转身看向男人肯定答复说:“那就交给我们吧,挖掘机开进院子来吧,快的话两三天就给您弄好。价格的话,等我们于老板醒了再说。”
“行嘞,价格好商量,我们老板养车的,你说他能差这几个钱么。”男人也是个喜欢吹牛逼的性子,吹完老板以后,扭身出去开车了。
老纪撒么了一眼院子,四亩多的大院子,挖掘机开进来随便找个地方停就行,目光看向北墙的方向,感觉还是那边合适,不影响后面有车进来维修。
没多久一台日立挖掘机开了进来,比于大为院子里停的那台老日立新了不知多少倍,可该换液压管还得换。
老纪指挥着挖掘机停在某处,姚金斧则将院子里的老日立重新往角落里挪一挪。
而这一切,都被屋子里的于大为透过玻璃窗子的那一层塑料布看的一清二楚,冬天的窗子外围裹一层塑料布能让屋里更暖和一些,虽然看向外面比较模糊,但大体还能看得清楚。
“不错。”于大为满意的勾勒起嘴角,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将冰冷的炉子重新燃点火以后,又把火炕稍微烧一下,于大为这才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眯一会。
姚金斧跟老纪进屋的时候拿工具,换衣服的时候,也都是轻手轻脚的,大概还对于大为昨晚的发飙心有余悸吧。
二人出去以后,并没有先去弄那台日立挖掘机,院子里还有两台小汽车需要维修,先把这两台搞定再说。
按照姚金斧说,这两台的车主不着急,一周左右能修好就行,所以于大为他俩这才有工夫去油城设备厂,把那两台阿克曼挖掘机检修了,还能有时间去找你纪师傅。
修过大车的纪有德,再修小汽车简直就像修玩具似的简单,没到两个小时,两台小汽车就已经被他给搞定了,当然跟斧子帮忙维修拆装也有关系。
外面天寒地冻,俩人修一会儿就进屋里暖和暖和,炉子里已经被于大为烧上了一壶热水,他俩进屋便能有热乎乎开水可以喝,甚至还有于老板放在北墙柜子上的茶叶。
福鼎白茶,谁喝谁知道!
上午九点钟左右,纪有德感觉没什么活了,坐在炕沿上刚想跟姚金斧说说话,便在这个时候,大门外开进来一台小面包车。
二人放下茶缸子急忙起身出去,在之后彻底刷新纪有德认知的事情出现了,整个修理铺大门一开,一辆车接着一辆车的出现。
工程设备里的翻斗车,老板们开的轿子,面包,越野……甚至还有去屯子里的客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