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哪怕稍微改善一下自己被颠得越发晕头转向,浑身都痛。
根本稳不住身体,更别提设法自救的现状。
而且她很快听不到翠喜的声音了。
显然受惊的马儿已经载着她,狂奔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想要活命,那就只能靠自己,只能自己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这个念头让萧善顾不得愤怒后悔,也顾不得想别的了。
咬牙死死抓住马车一边的横椅,硬逼自己坐起来,推开了一直“啪啪”作响个不停的车门。
就见马儿正疯了一般,穿梭在一片树林里。
可,树林总会有跑完的时候,等跑完了,谁知道前面会不会是悬崖峭壁,或者湍急河流呢?
所以她想要自救,只能赶在马儿狂奔出树林之前,找机会跳车。
哪怕这样依然有极大的危险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儿。
至少,总还能保住命,好歹也比掉下悬崖,或者掉进激流里,必死无疑的强……
萧善一边强迫自己尽可能冷静的分析抉择着。
一边快速观察起前方来。
看能不能找一个稍微平坦些,地上树丛野草也多一些的地方,好让她能有个一定的缓冲。
对了,她跳车的同时,还得注意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尽量把头和腹部都保护好……
“唔……咝……”
萧善想得出神,不防马车应该是压到了一块大石头。
正好让她的太阳穴撞到了车壁上。
霎时一阵尖锐的痛,还有热热的液体流出。
她闷哼着忍痛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眼前也更模糊了,很想就此睡过去算了,反正她就算跳下去,这么快的速度,只怕也……
但萧善立刻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又清醒了过来。
她要真就此睡过去,可就死定了。
还是立刻跳车更靠谱,哪怕真会弄得一身的伤,她又不是没有药,不是不能给自己治!
萧善越发坚定了决心,也懒得再选地方了。
反正其实哪里都一样,平坦啊缓冲啊,不过都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倒不如当机立断,立刻跳下去……
她于是艰难的挪到车门口,眼睛一闭,打算跳下去了。
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疾风声,随即还有马鞭声和低沉的男声响起,“吁——”
萧善下意识睁开眼睛。
就见马背上已经多了个黑衣男子,正挥舞着马鞭,双腿用力夹着马背,想要把马儿稳住。
只是那马儿显然受惊太过,男子用力了半天,它都不肯停下。
还是最后男子有意赶着它,撞上了一棵大树,可能给它也撞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
它才终于嘶鸣着,停了下来。
但萧善已经实在撑不住头痛头晕,还有浑身的不适。
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多谢壮士救命之恩……我是信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回头一定有重谢……”
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陆湛之确定萧善的确晕了,才翻身下马,再扯下脸上的面罩。
吐了一口长气。
但仍不能减少半分心里的郁闷和烦躁。
他不是都决定了,今天亲手送蠢货上路吗?
那看见有别的人也想要她的命,想送她上路,他该高兴才是。
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也不用他事后还要费心安排了,就已经有人替他把事情办得无懈可击。
往哪儿再找这样的好事去?
结果!
结果他竟然鬼使神差的,反倒替她把马儿稳住,反倒救下了她的命。
他何止疯了,他脑子肯定让门夹过八百次,已经病入膏肓。
才会干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来吧!
不行,既然知道自己脑子让门压了,就该及时补救。
正好这会儿还没人追来,他还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而且凶手都是现成的,连姨娘母子几个的确做了,那等出了人命,便休想脱得了干系。
他们既然敢铤而走险,敢富贵险中求,自然也做好了一旦赌输,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毕竟他们根本抵赖不了,只能认罪。
整件事岂不正好完美的解决,任谁做梦都疑不到他头上?
陆湛之沉着脸想到这里,猛地一个转身,便几步走到了马车前。
就见萧善无知无觉的侧躺在马车里,脸色惨白一片,额角还有血迹渗出。
整个人瞧着可谓狼狈至极,也……可怜至极。
与她昨晚跟太子对峙时,那无坚不摧无所畏惧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自然,也与她铿锵果决说出‘那他就是我夫君’时的样子,大不一样。
陆湛之伸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