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楚夜玄。
视线太过朦胧，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却能感受到他冷硬骇人的气场，就像一股阴风，飕飕地刮着。
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其实一切的解释都是枉然，她只想问楚夜玄，你能相信我么？
可她，不敢问……
刚抬起的脑袋再次低垂了下去，她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声音，她已经再一次心凉如雪，心如刀割。
空气不知道凝滞了多久，就在林菲菲以为，时空就要这么走向冻结的时候，她听到楚夜玄说，“你先坐一会儿。”
她愣愣地抬头，还没将他话里的意思理明白，手臂就被楚夜玄扣住，再一个使力，扯离了慕子恒，再下一瞬，她就被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她刚要问什么，就见楚夜玄跨前一步，站定在了慕子恒的面前。
两个男人就像两座大山一样对立着。
楚夜玄有如一头高贵优雅的豹子，嘴角再次噙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慕子恒最讨厌楚夜玄这种不知道在笑什么的笑，再加上之前信口雌黄了那么多话，让他有些心虚，他不禁有些暴躁地先发制人道，“你特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要是还想听听林菲菲是个多贱的女人，我不介意再多说几句！”
楚夜玄双手插兜，一派闲适地站着，嘴角的笑意说不出的友好和亲切，他笑着鼓励道，“恩，你说，我听着。”
“……”
慕子恒被楚夜玄“温煦”的笑容笑得毛骨悚然，明明窗外艳阳高照，他却觉得心底似有一团无尽的漩涡要将他吞噬。
他头一次升起了一种，楚夜玄和可怕的错觉……
他甚至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应该见了楚夜玄就躲……
可，见人就躲这种窝囊事，哪是他这种天之骄子会做的，所以，慕子恒咬了咬牙，继续胡乱地道，“哼，你想听，那我今天就让你听个尽兴！林菲菲说白了，就是个外表清纯、内心放荡的女人！她在床上又骚又浪，我恶心她她还硬缠着我做，我出差她就找奸夫，总之她就没有甘心寂寞的一天！是个男人她都要，简直饥不择食到了极点！”
“……”
世界上最伤人的什么，有时候不是子弹、不是大刀，而是人的言语。
它只需一个声音，就能让人感受到万箭穿心的痛楚。
刀剑的伤口尚可愈合，可言语的伤痛，却能让这种痛，绵延很久很久，甚至，一辈子。
林菲菲哀莫大于心死地坐在那里，一张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已经不敢去看楚夜玄的脸，生怕看到他脸上出现哪怕一丝丝的厌恶，都足够她已然受伤的心、更加地鲜血淋漓。
没有人看到楚夜玄掩没在大墨镜下的眼睛，迸射的是何种骇人的光，那就像是黑夜中的鬼火，闪烁着慑人的气息，可他，却只是继续勾着唇，嘴角噙笑，接着，又问了慕子恒一句，“嗯，还有么？”
“……”
慕子恒这一次，是彻底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那种宛若被隐形的藤蔓缠紧到窒息的恐怖感，让他的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的面色扭曲了很久，才从喉间挤出三个字，“没有了。”
楚夜玄艳笑依旧，优雅依旧，“好，很好……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我说了？”
慕子恒尚不解他话中的意思，眼前就猛地一黑，接着，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觉脸颊有一道疾风掠过，下一瞬，他的太阳穴就被重重地砸了一记，接着，他整个人都被砸飞了出去。
“砰……嗙……砰……”
慕子恒高大的身躯撞倒了一张椅子，又在墙壁上反弹了一下，才跌趴在地上。
“呃……”
慕子恒拧着眉，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疼，他不是没打过架，可那也就是在年少气盛的时候，同学之间打一架，那种疼，和此刻楚夜玄挥出来的一拳根本不能比，慕子恒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附近，估计都内出血了，否则他的脑袋怎么这么疼这么疼……
可疼痛不知如此，他连气都没喘上两口，身体就又被翻了过来，紧接着，他的衣领被提了起来，下一瞬，楚夜玄犹如地狱幽灵的嗓音响了起来：“慕子恒，你刚不是说得很尽兴么，有种继续说啊！你数过自己刚刚诋毁了菲菲多少个字吗？我知道你肯定没数，所以我替你数了，225，你特么整整诋毁了菲菲225个字！我今天就揍你225拳，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砰”一声，楚夜玄又往慕子恒的下巴上抡了一拳。
慕子恒再次跌飞出去，撞上墙、倒在地上，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姓楚的，你特么……噗……”
慕子恒想痛骂楚夜玄一顿，却因肺部的血气上涌，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楚夜玄再次把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抵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