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忙附和着道:“是,是,朕当然知道。”
徐皇后此时看向张安世,眼中有着感激,道:“安世,这几日,辛苦了你。”
张安世便咧嘴笑道:“不辛苦,不辛苦。娘娘这个时候,还是多休息为好,切切不可操心,先好好地养一养身子,等过了十天半个月,身子恢复,也就好了。”
徐皇后颔首道:“无论如何,至少眼下,心中踏实了。本宫也确实累了,想歇一歇。”
张安世便道:“先喝一些汤水再歇下。许太医……去,去……”
许太医听罢,慌忙地去了。
这时,早有几个精挑细选来的嬷嬷,以及乳母,她们都进行了沐浴,用酒精擦拭了身体,方才容许进来,此时便忙碌了起来。
张安世觉得疲惫。
随朱棣从产房中出来,许多人还在焦灼地在这外头等待。
朱高炽来回踱步,因为他们在外头,那孩子的哭声微弱,传不出这外头。
这么许久也不见有动静,朱高炽便不禁担心起来。
直到朱棣和张安世出来。
朱高炽神色紧张地连忙上前道:“父皇……”
朱棣看了朱高炽一眼,露出赞许之色:“好了,不必担心了,你娘和你妹子都平安,亏得了张安世,人都说,娶妻娶贤,你倒是好,娶了一个贤妻,还担了一个贤舅子。”
朱高炽听罢,心里大喜,不过他是个木讷的人,高情商的话来说,就是不善言辞,这时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便不断点头:“是,是,父皇教诲的事。”
“朕哪里是教诲你,朕是在夸奖你。”朱棣道:“你的母亲,还要在此住一些日子,还有你妹子,也需在此养一养,在这儿,不便见外客,既然已经放心下来,那么……你就忙自己的事吧。”
朱高炽道:“是。”
朱棣背着手,踱了几步,看着大腹便便的朱高炽,叹了口气道:“朕这几日,也有些疲惫,明日的朝议,你来主持。”
“啊……”朱高炽一愣,定定地看着朱棣。
其实朱棣对太子已算是纵容了,比如户部钱粮,还有刑部刑名,包括了工部的事,都交给了这个太子。
也乐于让朱高炽参与一些政事。
这在其他的天子那儿,是比较少有的。
这一方面,是朱棣乃马上得来的天下,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威望,镇得住场面。
另一方面,却也是他对于繁琐的政务,实在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不过现在,却连朝议都让太子来主持,这显然有些过头了。
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天下人,太子的大位已经定了,而且可能是这数百年来,权力最大的太子。
地位……已经可以和太祖高皇帝时的朱标相比了。
太祖高皇帝在的时候,朱标这个太子,几乎得到了太祖全部的信任,不但太祖高皇帝纵容朱标建立自己的班底,而且十分乐见朱标统御那些文武百官。
这也是为何,朱标一死,朱元章不得不开始兴起一次次大桉,不得不铲除大量功臣的原因。
因为太子朱标在,朱元章自信朱标可以完全驾驭他们。
而一旦朱标不在,这些桀骜不驯,或是精明得不能再精明的人,是根本无法控制的。
朱棣沉吟了片刻,道:“除此之外……东宫……的事……太子自己处置,不用事事奏报,太子乃储君,应该培育自己的班底,任用自己信得过的大臣,也唯有如此,将来才可让江山后继有人。”
他顿了顿,又道:“朕念太子身子不好,行走不便,以后除主持朝议之外,其他时候,就不必事事来宫中了,有什么事,就在东宫处理,六部之中,所有票拟,要让翰林送一份至东宫批阅,若是这些奏疏与朕的朱批有冲突,则以朕为准,可若朕不能及时批阅,则照东宫的批阅来办。”
自朱高炽听了,拜在地上,竟是不知是喜还是忧,这等于是直接让东宫开府,有了真正宰相的权力。
宰相不是宰辅,宰相在古时候,是真正的位高权重,因为他直接开府,自行任命官员,左右天下的大政,甚至是可以和皇权来抗衡的。
这也是为何,太祖高皇帝废黜宰相的缘故。
朱高炽哪里想到,父皇竟会对他有如此的信任,即便是历朝历代,这宰相之权,也不会交给太子,毕竟太子本身就是皇族,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若是再加以相权,天然拥有合法性和权力的双重加成。
“儿臣……只恐力有不逮,辜负父皇的嘱托……”
朱棣脸色温和:“谈什么辜负呢?若是力有不逮,那就好好去学,好好去磨砺,而不是妄谈辜负,你是储君,将来大任迟早要降在你的身上,难道那个时候,你还能说力有不逮吗?”
朱棣顿了顿,看向了张安世:“张卿家……”
张安世道:“臣在。”
朱棣道:“你也加一个詹事府的通事舍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