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于马上施礼道:“将军过誉了,实是将军不以我职微言轻,肯用我之计,又兼全军上下,将士用命,方有此大胜,飞实不敢专功。”
王彦笑道:“鹏举过谦了,请下马回营,我设宴为诸位庆功!”
岳飞领命,跳下马来,不想牵动伤口,脚下一软,连忙扶住白龙驹方才站稳。
王彦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可是受伤?”岳飞点头,王彦又唤医士,为岳飞等人治伤歇息,命人将马匹收拢,宴席推后。
数日之后,岳飞伤势渐复,这一日正在帐中活动,突然王彦掀帘而入,面色阴沉。岳飞连忙上前相迎,问道:“将军似有不悦之意,可是军中有事?”
王彦愤愤不平地说道:“原本以为康王即位,可以励精图治,中兴大宋,却不料与其父兄一般。”
岳飞连忙将门帘盖实,才回身对王彦说道:“将军勿怒,犯上之言切莫多说,恐被人听去,于将军不利,到底发生何事?”
王彦自顾自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坐下说道:“方才有传令官至此,圣上重用汪伯彦、黄潜善,有黄潜善党羽张益谦,嫉张招抚使之能,奏其于大名府置司不当,使河北盗贼益盛,不若罢之。右相黄潜善数尽谗言,左相李纲据实而辩。又有汪伯彦奏河东经制副使傅亮畏战不敢渡河,圣上遂将傅亮罢免。因左相据理力争,为圣上不喜,又有张浚弹劾,于是将李纲贬出京师。近日又将河北招抚司撤去,使张大人谪居广南。如今我军已成孤军,该当如何?”
岳飞听后沉默不语,心中感慨,自己虽然也想扭转乾坤,奈何如今职微言轻,若是上书,免不了如史书中的岳飞一般落得“小臣越职,非所宜言”八字,但若是要自己看着朝廷被奸人把持,忠良尽被陷害,却也于心不忍。转念一想,史书中岳飞与王彦不睦,因而离营转投宗泽,不如自己也往宗泽处去,看最后能不能救得这位忠臣。
想到这里,岳飞说道:“将军所虑岳飞已知,如今之计,不如以此为据,出心腹结交两河豪杰,招募义勇,共抗金军如何?”
王彦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正有此意,鹏举甚得我心。”二人又谈论一番,王彦便告辞而去,出门前突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交给岳飞,说道:“此乃张招抚使手书,共有两封,其一封予我的,是安顿我莫返大名府,转军太行山,募兵抗金。这一封予你的,便在此处。”说完转身离去。
岳飞拆开张所书信,只见里面写道:“本官原以为得鹏举之才,又有子才之勇,当招抚河北,安顿百姓,整治军事,以图与金人相抗。却不想朝中豺狼当道,谪贬忠良,令良策付于空谈。如今去往广南,只怕今生再难与金人相抗,心中唯有一事不舍,便是犬子宗本。吾观其与鹏举甚为亲近,望此后多于照应,定要教导其为国尽忠,跟随你力抗金人,莫以老父为念。言尽于此,可惜可叹!”
岳飞读罢信,感受着张所心中的那份不甘与委屈,只能掩卷长叹,随后命人将张宪唤来,把书信交于他观看。
张宪将信读罢,泪流满面说道:“父亲一生忠义,身为人子,本当尽孝,然如今正是家国倾颓,山河破碎之时,弟子愿受父命,追随恩师左右,力抗金人!”说罢向南叩首以慰父亲。
之后王彦派遣心腹,结交两河豪杰,又出募兵榜文,两河百姓闻风而至,踊跃参军。而王彦为明心迹,将“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纹于面上,众皆动容,遂誓死相随。月余光景,便募兵十万之众,扎营绵延数十里。
此时金军统帅完颜都驲闻讯而来,欲趁其立足未闻,大破一阵。却不想来到军前,远远望见王彦大军旌旗招展,戒备森严,整座大营如铁板一块,毫无破绽,于是无奈退兵而去。
而追击岳飞不利的拓跋耶乌此时已经回到军中,便献计道:“若能破王彦军粮道,则其兵必溃矣。”
完颜都驲用其计,发劲骑去截王彦粮道。谁知王彦早已料到此着,伏兵以待。金军到时,大军并起,斩首无数,吓得完颜都驲一退再退,于是不敢再战。
此时王彦大军已成,于是便要遣人赴东京留守宗泽处,共议刻日大举,因而在营中商议派人前往汴京。
此时岳飞已然伤好,便自告奋勇,说道:“宗大人乃飞之恩师,自大名府一别后,已有许久未见,因此想向将军求这份差使,前往东京。”
王彦听到岳飞说出此话,便知其意,叹口气道:“也好,此时正宜你师生二人相会,我且与你精兵一千,麾下众将随你挑选,与你一道往东京去。”
岳飞受宠若惊,连忙躬身相谢,出营准备。
岳飞走后,王彦叹道:“可惜鹏举之才不能为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