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汴京城在望,完颜银术可命大军扎住大营,又将攻城器械推将出来,自己则登高眺望汴京城墙。可令他奇怪的是,城头之上旌旗虽有,但却只是偶尔见到一队巡城军士。完颜银术可心中愈加疑惑,莫非宗泽不知自己大军来到?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幼稚,以宗泽治军之老练,哪可能自己都到了城下还不知情的。又或是疑兵之计,用来迷惑自己的?使自己放松警惕,待大军攻上之时城头突现守军,这才对自己迎头痛击。
一瞬间,完颜银术可心中出现了无数可能,又被自己一一否决,最后他晃晃自己有些混沌的头,下定决心,无论宗泽有何计,总要先攻上一回,且看如何。
想到这里,完颜银术可来到阵前,稍事歇息后便命大军压上,往城墙而去。
正当完颜银术可仔细盯着攻城金军,想看宗泽如何应对时,后方一声炮响,漫山遍野突现大量宋军,高吼着冲向自己大营。
完颜银术可大惊,急忙组织后军抵抗,只见宋军阵中一员大将正率军冲锋而来,口中喊道:“尔等已中宗帅之计,如今后路尽断,还不速速弃械而降,否则定斩不饶!”
原来就在完颜银术可自洛阳出兵,便有细作暗中报知宗泽,宗泽将计就计,命人通知正在滑州协防的刘衍大军立即暗中往东,待完颜银术可大军去到汴京城下时,便率大军断其后路,冲杀后军。而自己则指挥城中大军突出,二军里外夹攻,歼灭来犯金军。而且为防消息走漏,宗泽秘而不宣,将城中众将都蒙在鼓里。
此时攻城金军来到半路,突然听到后方炮响,急回头时便见宋军杀入大营,而主将完颜银术可已经回军抵挡,一时间攻城金军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攻城金军疑惑之时,城中宗泽听得炮响,即命众将率各营出城冲杀金军。众将之中不见岳飞,急问时,才知道方才炮声一响,岳飞便率本部人马往东门而去。宗泽惊讶不已,随后他自己亲上城头,又命各营人马速往城东。
而此时岳飞已经来到城东,登上城头,望见此时刘衍已经杀入金营之中,攻城金军正在半途止步向后观望,知是良机,当即命人打开城门,率众杀向攻城金军。
后方金军大营被袭,此时又见城中杀出一支人马,而攻城金兵人数众多,却多是配以刀盾,更有一众兵士乃是推动攻城军械的,手中甚至并无兵器。岳飞一马当先杀来,后方骑兵紧随,将攻城金兵杀得溃不成军,随后步卒刀枪齐出,四处收割人头,城下顿时大乱。
完颜银术可正往后军指挥抵抗偷袭宋军,忽听前军之中又传来喊杀声,再看时便见一队宋军在前军来回冲杀,将攻城军士杀得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正要率兵再往前军抵挡,却见城门大开,源源不断的宋军自城中杀出,如出匣猛虎一般将自己前军尽数吞没。
此时完颜银术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一时间失了主意,只能率领残兵向南突围。而宗泽在城头上令旗挥动,刘衍大军和城中守军会合,衔尾追击,将完颜银术可大军杀了个七零八落,尸横遍野。
宋军追击掩杀了二十余里,斩首无数,最终完颜银术可在亲卫护卫下逃出生天,于郑州城外收拢残军,发现大军损了十之七八,于是痛哭流涕,率军回洛阳向粘罕谢罪。
此时宋军收兵回城,所获颇丰,宗泽来到堂上,犒赏众将,又问岳飞道:“鹏举为何准备得如此之早?”
岳飞说道:“学生见恩师镇定自若,想必早有安排,但城中诸军并未动用,思来想去,便只能想到借滑州之兵伏击金人退路一计,因此早做准备,不至于到时忙乱。”
宗泽大笑道:“我原恐走漏消息,因此密而不发,却不想还是难逃你的心思。”
一旁的权邦彦也笑道:“方才我还询问鹏举大帅之意,却不想其含糊其辞,只说无需多虑,竟把我等众人瞒得好苦。”
岳飞连忙躬身道:“恩师既然将计策秘而不发,想必更有深意,鹏举虽然猜得恩师一思半想,又哪敢肯定?贸然说出,岂不坏了恩师大计?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权邦彦笑道:“正是此理,鹏举不必挂怀。”
宗泽咳嗽一声,众将立时安静,只听他开口道:“此次小胜一场,不可自得,如今粘罕大军仍在西京与老夫对峙。今日一胜,老夫心想,有来不回非君子也,便想借今日胜机,派兵西进,诸将以为如何?”
下方众将一番议论,均认为数战粘罕,都是大胜,相必其不敢轻撄宋军兵锋,只有岳飞执不同意见。岳飞说道:“禀恩师,如今我军虽数次大胜,但粘罕根本未失,若是轻易西进,反予其良机。且汴京与郑州之间一马平川,正利金军骑兵驰骋,一旦两军狭路相逢,则我军危矣。还请恩师三思。”
宗泽沉默良久之后,说道:“此事容我再作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