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在九衢货栈的事弄得他很难堪,好在他机灵,郑虤虽然恼火赵耀庆不堪,却还是作保,为他从王增那里借到了三百两银子。只是也就这样了,想来对方以后也不可能待他如初。
讲实话,若不是孙銮和许泰在他入学前还能夺了武学名额,赵耀庆是不会来的。无它,今时不同往日,他的父亲是进士了,他以后也一定可以考中进士,和这些武臣来往,没来由的辱没了身份。
来到一对如意门前,赵耀庆停下脚步,再次确认无误后,这才抬手拍门。不想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他伸着脖子,好奇的向里边看了看,这是处一进三合院,不大的院子正中,孤零零的摆着一口簇新的红漆大箱子。
赵耀庆扭头四下打量胡同周围,然后抬腿走进了院子,反手插上了门。迅速的靠近箱子,同时向正房、两厢窥探。确认没人之后,立刻伸手将面前的红漆箱子掀开,里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堆二十两一锭的银锭,赵耀庆的眼都直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直接抓三攥俩的将银锭往怀里塞。直到他都感觉走不动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往外跑。他也不傻,这孤零零的摆着一口装满金银的箱子等他,指定没好事。奈何这是银子,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拼了。
一开门,就发现门口有人,还没看清是谁,直接被踹着倒飞回院子里。顾不上狼狈,赶紧大喊“好汉,有话好说,莫动手……”
“直娘贼,姓赵的,怪道这不长不短,就要两千两,果然是你这贼王八。”孙銮看了眼撒在地上的银锭“给俺打。”
跟着他进来的一群光棍立刻围着赵耀庆不管不顾的招呼起来。
赵耀庆虽然是军官籍可自小就是按照文人的路子培养,哪里受得了这斗大的拳头,赶紧求饶哀嚎。
孙銮却不管不顾的走到木箱旁坐了下来,直到赵耀庆的动静渐渐弱了,这才准备喊住手下的光棍,和他讲条件。却不想,眼角一晃“谁?”
史臻享郁闷的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跳进了院子里“你怎么发现的?”
“你谁啊?”孙銮斜睨史臻享“这会都抽絮了,你脑袋上捂了一把黄草,当俺是瞎子?”
“打啊,打死一个少一个。”史臻享说着解开包裹苗刀的布条。
他讨厌那种颜色,尤其是戴在脑袋上。于是特意找了半天才用搜集来的枯草编了一个伪装头冠,不想反而暴露了行踪。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看不成戏,那就由他来谢幕吧。
“你是……史臻享?”孙銮作为曾经的南镇抚司佥书,片刻后就认出了对方,吓得问了一句废话“你来干啥?”
“来送送你。”史臻享说着抽出苗刀“锦衣卫是吧?天子亲军是吧?皇亲国戚是吧?都去死吧。”
“一人一百两,点了他。”孙銮可是晓得史臻享的本事,大吼一声,却立刻冲向院门。
一众光棍平日间都是厮混街面上的,就算见过史臻享的通缉令,也早就抛诸脑后。此刻听了孙銮的重赏,立刻抽出腰后的短刀一拥而上。
史臻享自从经过上次的实践后,沉稳了很多,挥砍着同样冲向院门。光棍们手中不过短刀匕首,哪里是合金苗刀的对手,纷纷避让。眼看他就要追上孙銮,却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已经打开了院门。
“杀”伴随着一声炸雷,孙銮被门外的一根木棍杵倒在地,转眼间院外冲进一堆穿着重甲手执长棍的武卒。与此同时院墙四周也冒出了数名弓箭手“东厂拿人,尔等速速投降。”
光棍们顿时吓得不敢乱动,纷纷丢掉了手中的兵刃。
别人可以投降,史臻享却不行,仗着艺高人胆大,挥刀砍向面前的甲士。墙上的弓手也不犹豫,立刻放箭,一时之间小院充满了铮鸣之音。
郑直侧耳倾听远处传来的鼓音,继续拿起瓜子嗑了起来。上午在国子监历经点名、赞拜、行礼后,他和郑虤就算正式入监。两人向监丞告假之后,汇合租了马车的贺五十来到安左门外等候。
一旁的郑虤皱皱眉头,再次探身望向安左门,又回头看看安左街。赵耀庆做的事让郑虤失望又恼火,若不是两人之间有很多隐私事,他连对方的赌债也不会管。可这并没有提高郑直在他心中的地位,反而让郑虤感觉郑直窝囊。之前也就罢了,都已经是解元了。甚至都不敢找赵耀庆讲清楚这件事,简直丢郑家人的面子。若非如此,怎么会让王增这些乡党看了笑话。
“出来了,老爷出来了。”一条筋突然指着安左门方向大喊。
郑虤放眼望去,果然,郑宽和几位同科考生有说有笑的从安左门内走了出来。他赶忙整理了一下袍服迎了过去。郑直也不磨蹭,收了瓜子,拍拍手,紧随其后。
“叔父。”郑虤抢先行礼,郑直如法炮制。
“这两位就是栗夫兄的两位贤侄?”郑宽旁边的一位中年贡士询问。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