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才拿到了全俸。究其原因,藩王的俸禄大部分是以粮食等形式发放,粮食不是银子,需要占地方。户部却不愿意为没几年将就藩亲王再“劳民伤财”。因此,只有泾王就藩,腾退的仓场才能交给申王府使用。
这活相比国子监修建学舍,更加简单,毕竟不住人而是存放粮食。
“俺又来晚了。”几人正聊着,门口传来动静。郑直扭头看去,是杨儒士,不,泾王就藩在即,特意求了皇帝恩典,升他的两位舅父锦衣卫千户杨谨为指挥佥事,儒士杨谦为所镇抚。所以现在应该称呼对方为杨所镇或者杨镇抚。
“今夜有酒有菜,俺们不醉不归。”郭瑀也不接话,大笑着招呼众人入席。
“俺今日在棋盘街看上一幅画。”杨谦只好自顾自的解释起来“是唐寅的《看泉听风图》,因是故人之作,就要拿下,却不想店家忒黑心,要一百五十两。这才软磨硬泡到如今。”讲完从袖中拿出两个长纸盒送到张显和范兆祥面前“这是俺的一点心意,望两位长史不弃。”
这种长盒一般都是装画的,毕竟杨谦之前也做了铺垫。当然到底是不是,谁晓得。不过郑直突然发现,杨谦送给二人都是画,他送给二人的都是书。而张显喜欢收藏各类画作郑直也是晓得的。
郑直和范兆祥接触较多,与张显接触很少,所以本着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这么做无可厚非。可杨谦与张、范二人关系都不错,此刻却显然是以张显为尊。
果然,范兆祥虽然笑着接过,可之后,却不再主动与对方交流,反而是拉着郑直和郭瑀说起了《大观园》“郑解元家有人在勋贵之家?”因为分别在即,他也就坦诚很多,将长久以来的心中疑问问出。
“俺家世代是军籍,七世为大明戍边,并无此等荣幸。”随着《大观园》影响越来越大,郑直也考虑到迟早会被人问到这些“俺叔父多年在外行商,见识各地风土人情。再加上他平素喜欢交朋友,自然听到的也就更多。”
范兆祥自然是不信的,旁人不晓得,他还不晓得这书是谁写的?可越是懂这一点,就越好奇。毕竟郑直今年才十四,这书若不是亲身经历过,哪能写的如此有滋有味;若不是文章功底深厚,又怎么会写的如此入木三分。
相比还未看过后四十章的范兆祥,郭瑀却更多的是好奇郑直写这本书的原型。他之所以对郑直是原作者这一点深信不疑,就是昨夜的后四十章与前边的八十章,虽然脉络未变,骨骼清晰,可是皮相却差了很多。很明显,就能让人感觉这后四十章是别人按照原作者的思路代笔“听人讲英国公府的姻亲孙家有人通匪?”
范兆祥一愣,同样好奇的看向郑直。大家都是人精,英国公府的姻亲中姓孙的只有会昌侯家还是个旁支。可为何郭瑀偏偏要强调英国公府,再联想到《大观园》,不用讲,他的另一个疑问似乎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