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对此嗤之以鼻,旧盐引?如今连新盐引都没办法在各家盐场准时足量的支取现盐,张家?还真没准。不由心里开始盘算,要不要涉足其中。毕竟相比孔方兄弟会那个虚无缥缈的云南金矿,这个旧盐引最起码看得到摸得着。
可是他对张延龄那个王八的脾气了如指掌,又怕这厮不讲究,连一年都不愿意坚持,就抽本走人。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的,只好暂时压下,继续看信。
第三件事,王增的媳妇又找到了朱百户,很简单,让对方派人送她回来。朱百户不敢定夺,只好询问郑直的意见。
对此郑直倒是不反对,反正九衢货栈如今已经被东门号挖空了。身边多一张新面孔,心情也会不错的。想到这不免对当初决定送走王氏有些可惜,否则……也是一桩美事。
可紧跟着看到的,就让郑直高兴不起来了“竖子敢尔。”
朱百户查明庞文宣当初并没有将王氏送去霸州,而是私自藏了起来,如今王氏已经有了身孕。
郑直这才晓得庞文宣为何急急忙忙的要回京师,这是把他当傻子,又一个把他当傻子的人。长房,三房他不好动手,可谁给的你庞文宣胆量?齐彦名?。
因为这,董三家的可遭了殃,年岁不小了,又是乡野村妇。本来以为这辈子啥野路子没见过,面对一切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可事实证明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直到王嬷嬷急匆匆的走进来,将那拿她不当人的牲口赶走,董三家的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方蒙着脸,她也无从咒骂,只好诅咒堡内郑家以外的男人都是王八。没法子,老太君为人和善,对子侄管教一向严格。再者,如今堡里郑家男人就郑直一个,人家有两个宠妾陪着,咋也不会过来祸害她。
乔二来的很突然也很狼狈,午夜时被廉台堡外巡夜的家丁遇到。对方立刻求见郑直,救他老娘。朱千户因为要代表郑直,帮着苏刚联络真定名流,所以要明日才能回来。于是负责守夜的廉台堡原本的把总,试百户梁潮跑断了腿,郑家等一会,百户公廨等一会。若不是遇到了正好回家去看廖娘子的王嬷嬷,估计得折腾到天亮。
之所以如此很简单,他梁潮只是名义上掌管廉台堡的,可郑家却管着廉台堡的一切。尤其是郑宽中了状元之后,哪怕郑直直接堂而皇之在原本他的公廨办公,梁潮也不敢吭声,无他,惹不起。
因此,他宁愿如同小丑一般,来回奔波,也不愿意多走几步,绕到周围军户家转转。谁晓得郑十七那个花花解元今夜住在那个门子里,若是捅破了窗户纸,后果可很难预料。
郑直得到消息,只好草草收场,去堡外见到了乔二。才两旬不见,这厮已经没了之前的傲气,一见面就卑微的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郑老爷,俺混账,求郑老爷大人大量,救救俺娘。是城里的雍监生雍量栉,他和郑六老爷有仇,这才给了一两银子让小的做的……”
郑直也没心情看对方做戏,直接打断对方的话“俺救不了你娘。”
乔二一听,反而更加用力磕头,妄图自残换取郑直回心转意。
“没用的。”郑直冷漠道“如今能救你的,就只有俺们的县尊。你去出首吧。”
“可小的没有真凭实据。”乔二绝望道“没用的,雍量栉不会认的。求郑老爷开恩……”
“那俺也没有法子。”郑直皱皱眉头“俺家诗书传家,素来讲究宽以待人。那日你不讲,俺不也没有为难你吗?”挥挥手“给他五两银子做盘缠。”
临时拉来充门面的庞文宣立刻将对方拽了了出去。
“带回来”待乔二被拖出去后,郑直拿出烟锅点上。
不多时,庞文宣又把乔二扥了回来。
“后悔了吗?”郑直抽口烟“你是要俺明日一早这样对你,还是你反戈一击,弄死姓雍的?”
“还望郑老爷指条路。”乔二不懂郑直啥意思,却懂,他娘有救了。
“明日一早,你在俺们堡外跪着,就像刚才一样,只是莫提谁害的人。俺不会见你,入夜之后,俺会派人送你回县城。待后日一开城门你就去击鼓鸣冤。放心,刘知县一定会秉公执法。”郑直一口气讲完,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对庞文宣道“给他搞点吃的,明日装扮的再惨点。”讲完又挥挥手。
庞文宣再次将乔二拽走了。
郑直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不得不讲,姓雍的很有耐性,乔二被放出来后,对方一直隐忍不发。可是雍量栉有耐性,并不代表乔二也有。于是杨主簿派人吓唬了乔二几次,对方藏了这么久,终于怕了,开始按照郑直的筹划一步步走向结局。
出了这件事,郑直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简单的给回来复命的庞文宣交代几句后,郑直就上马走了。养了将近两个月,他的腿差不多复原了,直奔五里外的南沟村。有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