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担心也对。”何滨想了想“可是听郑解元的意思所图非小,俺还听人讲那个乔二找到郑家想要卖了收买他的人,结果郑解元愣是不听。乔二没法子,才跑回来敲鼓出首的。”
何景能讲啥,何滨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愿意,想要搭乘郑家这条船“好吧,俺们家指不定日后也有读书苗子了。”
谁都懂交好文士的好处,更何况是如今在府里都可望不可求的郑家“准备一下,把俺们所有的方子都拿出来。要莫就不做,要做就要让人家感到俺们值这个价。”
郑直领着邢老大还有刚刚苏醒,带伤的庞文宣,到城门会合了得意坊抽调来的人后,直接杀到了雍家的庄子。
雍监生的庄子在城西北三里的地方,庄头是个老把式,也姓雍叫二头。人如其名,愣了吧唧的。好在提前晓得了郑直是举人还是传闻中的解元,虽然讲话依旧硬邦邦的,却没敢给郑直甩脸子。
郑直却不搭对方人情,一到就让得意坊的人去四处清点牲畜,核对账册。他则让雍二头带着去谷仓查看库存。
“东家。”郑直正在查看货仓积存,脑袋包的跟木乃伊一般的庞文宣喊了一嗓子。这厮命大,捡了条命,不过被震得七窍流血,两个耳朵的听力也才渐渐恢复一些。
按理讲伤成这样,庞文宣应该卧床休息,郑直也是这样安排的。奈何东家之前提醒过点火药饼要注意安全,他全没放在心上,此刻出了事,只能咬牙坚持。
郑直扭头看去,只见一位小妇人带着两个半大孩子出现在仓库门口。之所以讲是小妇人,倒不是调戏对方,也不是形容对方年幼,而是实实在在的客观描述。对方身高似乎连四尺都不到,却给郑直出了一道难题“求解元公救救妾身的相公。”说着就跪在了地上。
郑直赶忙避让开,扭头怒视雍二头“雍庄头做啥?”他昨日失约,今日就让人提前送了消息。不用讲,若是雍二头不晓得,才见了鬼。
“这位是雍娘子,俺也不晓得的咋会这样。”雍二头却道“俺去喊个婆子扶着。”就想跑,却被邢老大挡住。
“雍娘子何苦为难俺。”郑直给庞文宣使了个眼色。他是来抢雍家东西的,若是让雍家的帮工下人看到这些,会咋想?
却不晓得这厮是不是被火药饼炸成了傻子,一把拉住雍娘子跟前的两个孩子,大吼道“老爷娘子讲事,你们跟着做啥。”直接拽着两个孩子向外走。
邢老大狐疑的瞅了眼默不作声的郑直,也把雍二头往外拉“你个老小子没安好心,跟俺从实招来。”
郑直气的想骂人,两个脑子长不全的,俺若是真的想睡她,何须如此“雍娘子请回,俺帮不了你。”讲完也向仓口走去。
雍娘子原本警惕的心,顿时变成了惊慌。赶忙跌跌撞撞站起身,终于在郑直即将走出仓口时追上,摊开双臂仰视对方“解元要怎样才能相助?只要讲出来,妾身一定做到。”
“雍娘子何故苦苦相逼。”郑直又看了眼门口的庞文宣等人,意思很简单,让他们赶紧把人弄走。
庞文宣给邢老大使了个眼色,这次也不拽了,直接扛起两个孩子就往另一边走。
邢老大郁闷的拽着雍二头紧随其后“瞅见了?俺家公子可是正人君子。”
郑直气的想骂娘,只好耐着性子,低头辩解“雍……雍雍……”他发现长得太高也不好,雍娘子个头再矮也是妇人,该有的一点都不缺。更重要的是,对方让他想到了一个人,虽然身材差一点,模样差两点,可居高临下,也能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只好一边捂着鼻子,一边转身往仓库里边退让。雍娘子见此,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又追了过去。
他躲,她堵;他再躲,她再堵;他插翅难飞。终于郑直决定不再躲避,停了下来。雍娘子却全没防备,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吓得赶忙后退“你……”
“雍娘子不是讲只要俺讲出要啥,你都肯吗?”郑直直面雍娘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对方,指指一旁的草垛“躺着去吧。”
“不不不。”雍娘子赶忙后退“不行的,你咋能这样?你咋能要挟我做这种事?你是郑解元啊!你是能忍人处且饶人的文曲星啊!”
“你看,你根本不想救雍监生。”郑直也不强求,直接走到了草垛旁坐了下来“就是想踩着俺,挣个好名声,甚至雍监生对你也不过是个垫脚石。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就想着借此挣个贞节牌坊,贞节牌坊对你那么重要吗?比雍监生的命还重要?这难道就是你讲的为了雍监生愿意应承一切?若是雍监生被判刑,甚至死了,你就是见死不救的凶手。若是雍家被踢出藁城士林,你就是罪人。不要问雍家为你做了啥,应该问问身为大妇的你为雍家做了啥!承认你是一个见死不救,损人益己的人就这么难吗?”雍娘子面红耳赤,想要分辩,却又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