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着之前的残羹冷炙,边吃边聊了起来。梁朝郁闷的不吭声,他之前还嘲笑黄狗剩,却不想他还不如人家。最起码,郑直可要比郑佰大方。此刻听了何鲤鱼的劝解,非但没有想开,反而怒从心起“草他娘的,若是让十七哥睡了也就罢了,俺也有些脸面。可偏偏是郑十六这个扶不上墙的,也不晓得他为啥不在府城祸害,跑这里来恶心人。”
“俺听人讲……”何鲤鱼却不讲了,端起酒杯“来来来,不提了,一醉解千愁!”
梁朝如今处于极度敏感,特别在意旁人评价的时候。见何鲤鱼欲言又止,立刻懂对方了解一些他不晓得的事,却一定和他有关系的大消息。奈何何鲤鱼这老贼嘴严,赶紧拿起酒壶为何鲤鱼满上“十七郎总讲患难见真情,如今俺懂了。还是老哥厚道,出了这事,旁人都看俺笑话,就老哥愿意过来宽慰俺。俺敬老哥吃一杯。”
何鲤鱼自然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把戏,却十分配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没有几杯,他就已经头昏脑涨,话也多了起来“俺听人家讲,这十六哥之所以来此,是因为被家里赶了出来。”
“为啥?”梁朝一听,并不是他想象的郑十六和梁娘子早有私情,不由有些失望。可是转念一想,赶紧追问。
“还能为啥?”何鲤鱼含混的回了一句“还不是跟今个儿一样,裤裆里那点事。”
梁朝顿时没了兴趣,郑佰在府城里做的丑事,和他有啥关系。
“他被赶出来的时候,郑家同样有一大伙下人被赶了出去。”何鲤鱼神秘秘的道“有些还被人毒哑了,送去外地发卖了。”
郑家太夫人尉氏自然不会如此粗疏,而是都安排的妥帖了。奈何她不可能凡事亲力亲为,这种事也不好假手贺嬷嬷等人,只好交给了郑富娘子冯氏来处理。冯氏自然是真心为了郑家,若不然也不可能稳坐郑家长房长媳的位置。奈何她性子太过刚烈,原本这种事应该是徐徐图之,才可避免引起旁人留意。冯氏却当夜就把人该送走的送走,该毒哑的毒哑,这就难免让下人们多想了。
偏偏第二日,冯氏就开始满城张罗给郑十一姐找婆家,很多明眼人就懂哪里不妥了。待尉氏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只好将错就错,借着那日六太太向郑直发难的机会,大张旗鼓的要为郑直找合适人家定亲。如此在旁人眼中,十一姐定亲影响就会小很多了。可对于恨郑家如仇寇的何鲤鱼来讲,冯氏留下的破绽,已经足够他窥破很多东西了。
若是十一姐是三房的,何鲤鱼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她们身败名裂。可十一姐是郑宽的闺女,郑宽平日待他又不错。因此他决定移花接木一下,郑佰不是还有一个长的如同画中人一般的十三姐嘛?
梁朝精神一振,郑家?再想到刚刚何鲤鱼讲的,郑佰是被郑家赶出来的,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下仿佛比在梁娘子身上爬一炷香还高兴。稳住心神后,低声问“这么严重?郑家老夫人这是真的动怒了?”
“不讲了,不讲了。”何鲤鱼显然还没有完全吃醉。
“对对对,吃酒。”梁朝的酒量却一下子长进不少,赶紧端杯与何鲤鱼同饮。还听别人讲,谁啊?莫以为郑佰那个淫贼每日往你个老泥鳅家跑,旁人就不晓得。出了这事,再看郑佰每日不厌其烦的举动,呵呵,你老何不但要给人当野爹,还要给人养女人了。
“晓得郑家为啥唯独三房没有个下人服侍不?”又是一番你来我往之后,何鲤鱼终于撑不住了,声音更加含混,反而主动将话题拉回到三房。
“为啥?”梁朝当然懂,原因就是缺银子。郑安不善经营,又为人风流。每季度关饷之后,没多久,郑家的三娘子就会去郑家太夫人那里拉饥荒。他瞅着都寒碜,偏偏郑安却甘之如饴。
“郑百户可是个风流性子,一个月里总有两旬是不在郑家院里。”何鲤鱼隐晦的提了一句,他也不敢明讲,否则郑直一定会把他赶出家门。他倒不是怕郑直或者郑家,而是怕报不了仇。
“你是讲……”梁朝眼睛瞪得老大,觉得荒谬。可是想到去年郑家摆寿宴时,无意中瞅见的郑家三奶奶,又觉得很有可能。心中狂喜“这种祸害不早日除了,郑家还留着害人做啥?”
“……”何鲤鱼不吭声,装醉趴在了桌子上。他平日间喜欢钓鱼,鱼饵不能撒太多,否则钓不上来真正的大鱼。他有的是耐心,只要他活着,就一定有一日让郑佰血债血偿。今日他只是要让梁朝晓得,郑佰和郑家是不一样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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