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龚樰的面孔出现在电视里,围观的少女忍不住地发出了惊叹声。
一时间,不仅仅是家里的女性,原本没啥兴趣的父辈们也坐在了电视机前。
自从《那山那人那狗》、《大桥下面》在去年上映以后,龚樰的国民知名度直线上升,俨然成为女人们追逐时尚的模仿对象,更成为了男人们心目中的银幕女神、梦中情人。
甚至《大众电影》去年的最后一期,就是以龚樰手捧金鸡奖杯的照片为杂志封面。
醒目的标题写着,“华夏的山口百惠”。
这么一位超高人气的女星出现在央视春晚,而且领唱开幕式的歌曲,一下子就把全国观众的注意力牢牢地锁定在电视画面中,就见她和王飞率领着银河少儿艺术团,齐声合唱。
“笑一笑就灿烂,
唱一句歌就舒展。
收集一点一滴,小美满……”
口琴声的伴奏,童音的和声,传来了温暖、惬意、自在的气息,令人不知不觉就一同哼唱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小美满》将会成为继《让我们荡起双桨》之后,又一首在校园里广为传唱的儿歌,就像《孤勇者》、《逆战》一样,被小盆友们一遍又一遍地歌唱。
一曲唱罢,春晚才算是真正地开始。
朱时茅、赵中祥、姜坤等人悉数登场,还多了两位分别来自宝岛和香江的主持人。
男的是黄阿原,女的是陈思思。
“呀,咋还有从港台来的主持人呢?”
杨霞盯着电视,目不转睛。
“妈,这不是寓意着两岸三地一家亲吗。”方红笑道,“小樰讲过,这是岩子出的主意。”
“岩子出的主意……”
杨霞眨了眨眼,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屏幕里灯光暗下,并打出了一行字:
“歌曲:《我的中国心》,表演者:张明瑞,华夏香江歌手。”
下一秒,张明敏登上舞台,身着英伦范儿西装,搭配复古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却不失潮流。
就在他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吴老慈眉善目地看向坐在同桌的方言:
“小方,邀请港台歌手齐聚春晚的这个主意,你提得好啊。”
“您要是觉得好的话,今后的春晚可以继续沿用下去,每届春晚都邀请港台的明星。”
方言道:“甚至可以更进一步,请海外的华侨同胞到春晚上。”
吴老颇为满意地点头,“你在文化系统呆了挺久的,有没有想过换一个环境?”
不等方言开口,边上的朱穆芝第一个不答应。
方小将可是他们文化系统的挚爱,广电系统休想夺人所爱!
迎着两人的目光,方言委婉地拒绝:“谢谢吴老的厚爱,不过我已经从《十月》借调去了《人民文学》,接下来要尽力配合王朦主编,扎扎实实地在编辑部干出点成绩……”
“借调去《人民文学》?!”
吴老不禁意会,直道可惜,晚了一步。
朱穆芝道:“小方,去了《人民文学》以后,要想办法重振茅公创下的这本杂志!”
“义不容辞!”
方言信誓旦旦地保证,余光瞥了眼台上,就见龚樰面朝镜头,微笑地宣布下一个节目。
“舞蹈《雀之灵》,表演者杨立苹,中央民族歌舞团。”
灯光骤然全灭,跟着几束白光射下,轻灵的音乐响起,仿佛有只孔雀沐浴在月光之中。
它骄傲高冷,临水照花,翩翩起舞……
那只手酥软无骨的颤动着,慢慢波动至全身,时如春水,时如流云。
美,有很多种,那身影看去,先觉柔美,渐渐的,柔美中又透出一种挺拔。
杨立苹的美异常骄傲,异常神气,恰如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孔雀。
真不愧是最美梅超风啊!
方言心里暗自赞叹,但也有些许遗憾。
这年头,因为精神文化生活极度匮乏,老百姓看什么都觉得好,都觉得新鲜。
但等西方的霹雳舞、摇滚等舶来品大量涌入的时候,民族舞、民族乐反倒渐渐地不受年轻人的待见,好在豫南台一直坚持了下来。
《唐宫夜宴》、《敦煌飞天》、《洛神水赋》……
中华文化的独特魅力,就在这一桩桩国风盛宴上。
此时此刻,现场,乃至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自然与民族的美”。
伴随着《雀之灵》的结束,春晚从前期转入了中期,歌也唱了,舞也跳了,场子也暖得差不多了,接着就是一個接一个精彩纷呈的节目,狂轰滥炸而来。
先是《宇宙牌香烟》,然后是《英雄母亲的一天》。
赵丽榕的小品,既不像陈佩厮那样靠肢体动作,也不像赵本善这般靠诙谐语言。
整个风格就像她的老太太形象一样,贴近生活,极为亲和,就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