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有了十娘子被困在祖母院里的惨痛教训,郑直怎么可能不早作准备。因此趁着这两个月二房,五房,老太君的院子都没有人住的间隙,让朱千户找了些可靠的人借着搬家的名义进入西跨院挖了地道。
他自然不敢用同一拨人,而是以境内多贼为名,先让一拨人挖了二房直通老太君后院的密道。然后又找了另外一拨人修了五房直通旁边花园的密道,却又不等修完就把工匠打发走。最后再由郑直将两条密道打通。本来以为不过一夜就可以做到,却不想从他回来到如今整整用了四夜才打通两条密道,可是费了好大力气。
不过当他从十娘子的床底下钻出来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值得“哎呦……”
“我怎么晓得是你。”许锦哭笑不得的一边解释一边为郑直涂抹伤口,旁边的鹿鸣则将郑直梳洗后换下的衣物拿走“今儿个本来就心烦睡不着。听到床下有动静,我没拿刀捅你就不错了。”
郑直郁闷的撇撇嘴“合着俺还的感谢娘子不杀之恩?人家七夕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俺家可好织女砍牛郎。”不等许锦回答就来了一招饿虎扑食,将他的女将军压在身下“想死俺了。”
鹿鸣一边眼馋的盯着,一边赶紧收拾,免得打扰这对野鸳鸯的兴致。只是奇了怪,这东西拾掇起来,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拾掇的人也被人拾掇了。
“还有这门道?”郑直疲惫的安抚怀里的十娘子“难怪前日三伯母找来要俺用心功课不可分心,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他都没想到孙裕的举手之劳,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尾巴。锦衣卫千户?听起来很不错,只是日后需要常驻京师就有些不美了。
“少动歪心思。”许锦却如同一只雌虎般盯着蠢蠢欲动的郑直“那是我儿子的。”
郑直哭笑不得“行行行。”顿时打消了小念头,毕竟他可不想有十娘子这么个娘“祖母啥意思?”
“我也不晓得。”许锦如同一个等待糖果的小女孩般,在郑直胸口不停的画圆“要不你去扫听一下?”
旁边装睡的鹿鸣这次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两位合眼斗力气,睁眼斗心眼,实在有趣。
许锦冷哼一声,笑声戛然而止。
“俺去,俺去。”郑直轻拍鹿鸣,调笑一句“生了回孩子,咋该大的的小了,该小的却大这多呢?”
立刻换来了一阵粉拳。郑直龇牙咧嘴的讨饶。没法子,许锦出身武臣之家,关键还不是那种花架子的武臣之家,而是父祖两代人久任边职。因此有别于如今的后宅女眷,十娘子上马可做女将军,下马可做贤内助。郑虤,二兄,老老实实做你的道士吧,俺会好好照顾她的。
郑直再睁开眼时,正好瞅见一抹衣角消失在门口。心中一惊,看了眼怀里的女将军和她的家丁,昨夜厮杀太过惨烈,再加上他白日间又是陪着程文那个老不死东奔西跑,又挖了半晌洞,竟然拿睡着了。甚至顾不得穿衣服,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几步来到外间。
原本走到门口正要出门之人听到动静一回头,立刻关上了门。不等她开口,已经被郑直抱住,架了起来。
杜妈妈胆战心惊的听着门外动静,又要时时留意屋内的声响,原本还能扛上这冤家的三招两式,结果不过片刻就只能跪地求饶。
她一早起来发现平日很警醒的鹿鸣竟然没有开门,就有了怀疑。趁着旁人未起,熟练的翻过窗户摸了进来查看。果然那个冤家竟然不晓得用啥法子已经上了床,看着三人那如胶似漆的模样,杜妈妈顿时觉得气闷。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去,却不想因为慌张她竟然去开了门。这一来一回耽搁,终究又让这个无赖得手了。
“妈妈又来勾引娘子了。”鹿鸣端着饭菜走到了床边“得知娘子‘病了’,竟然特意嘱咐厨房弄了一堆大补的饭菜。”
许锦刚刚出月子,就开始了每日舞动弄棒。明面上是闲不住,其实鹿鸣晓得,娘子是怕她的‘五哥’移情别恋。可是杜妈妈不晓得啊,一个劲劝娘子要多吃把亏出来的元气补回来。一来二去,两个人较上了劲。
“那就便宜你了。”许锦依偎在郑直怀里,很没气势的发号施令道“吃不完不准走。”有了床底下的密道,院墙再不是问题。因此十娘子一早醒过来,少有的赖床了。
正给十娘子读《水浒》的郑直委屈道“俺讲俺不睡,你偏要俺睡……哎呦……”吓得再也不敢多言,伸手从忍着笑的鹿鸣手里接过饭菜,大口吃了起来“好吃,好吃……”伸手用筷子夹起一枚螃蟹馅小饺递到了许锦面前。
十娘子也不理会艳羡的鹿鸣,张嘴吃了下去。趁着郑直再去夹,招招手,把鹿鸣拉到了跟前坐下,却不再再多讲。郑直笑着将夹起的饺子送进了鹿鸣嘴里。却立刻又用嘴咬住一枚饺子,朝着许锦压了过去。